陆惟真也扶住父亲另一边手臂,有点发怔。
陆浩然郑重地说:“谢谢你救我女儿回来。”
陈弦松说:“救她也是为了我自己。”
陆浩然说:“你是个厚道孩子,不要谦虚,当父母的一定会牢记这份恩情,她妈妈嘴上不说,心里明白。”
陈弦松笑了一下,说:“我明白。”
就这个笑,让陆浩然心中更满意。小伙子高大威猛,英俊不凡,眉宇间一股正气,还是个大度明事理的,不和任性的女孩子计较——像他!陆浩然越看越满意,捉妖师怎么样?他还曾是省研究院的头牌科学家呢。
陆惟真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陆浩然拍拍她的头:“你爸我什么不知道?”
看了看陈弦松:“如果没有他,你出不了葫芦。”
又捏她的手,意味深长说了两个字:“放心。”
陆惟真脸上的笑都快止不住了,看向陈弦松。他也轻轻笑着,看着她。
一旁的围观三人组,高森忽然叹息了一句:“万万没想到,制霸南方多少年的厉大青龙,也有讲话不管用的时候。”
许嘉来笑笑。
断手淡道:“你才知道?自从二十多年前,她遇到陆先生,神威就永堕了。”
陆惟真被父亲送回自己房间,陈弦松也由断手陪着,去洗澡换衣。
陆惟真一进房间,发现一切都和她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知道已经过去三年,她真的会以为才三天。她站在房间正中,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母亲刚才绷着脸离去的模样,决定要伙同父亲,继续抗争,总有一天,要让母亲也点头。
他值得。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搓去一身泥和血。晋升六五之后,她的身体恢复速度更快,几乎看不到什么伤口。她又想到陈弦松虽然被注入历代捉妖师之血,恢复正常肌肉肤色,却也是凡胎,这一路受伤颇重。于是她拿起房间中的医药箱——以前经常被她妈揍,常备的——去找他。
到了客房门口,就见断手和高森也在里头,而陈弦松洗完了澡,头发还是半湿的,赤着上身,背上已缠好了一条厚厚的绷带,正坐在桌前,把手臂伸着,断手正指挥高森替他包扎。
陈弦松抬头望向她。
现在已是11月下旬,天气比较冷了,陆惟真穿了白色落肩毛衣和黑色a字褶皱长裙,换了短靴,长发披在肩头,素净着一张脸,只抢时间抹了一点唇彩。整个人看起来高挑秀美,又透着那么几分敛不住的艳色。
陈弦松盯了几秒钟,忽然把头转回去,笑了。
陆惟真被他笑得脸皮发烧,有种心事轻易被他看透的感觉。她也在偷偷打量他,他穿着父亲的黑色运动长裤,好在父亲个头高,他能穿。脚下是父亲的旧运动鞋。但陆惟真就是觉得,他这么一穿,显得腿比父亲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