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薇笑了笑:“妈,别担心。有什么事我自己会解决。我都多大了,你还为我操心。”
方母不由得嗔到:“大了就不是我闺女了?哪怕你80岁,只要我还在,你就是我闺女,你有事我就得替你操心。”
方笑薇心里很温暖,头一次笑得很开心。她心想,只有在父母面前才不用老是戴着面具一样的做人,也只有亲生的父母才会不计报酬地关心儿女啊。
方母最后收线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薇薇呀,你对炒股在行不?”
方笑薇立时很警觉:“怎么了?你们在炒股吗?”
方母倒是很快地否定:“没有,没有。最近明崴和志远都说今年股市行情特别好,不把钱弄出来炒股在银行放着吃利息太亏了,说了好几次,把你爸爸都说动心了,准备把钱拿出一部分来交给志远帮我们炒去……”
方母还没有说完,方笑薇就斩钉截铁地反对:“不行!妈!绝对不行!不能把你们手里的那点养老金拿出来炒股去,尤其是交给志远更不行!”
方母被吓了一跳,方笑薇反对得太快了,她都来不及思索原因,只下意识地说:“好,好,我知道了。”
方笑薇听到母亲唯唯诺诺的声音就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尖刻了,肯定让母亲受惊不小,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心情,然后又和缓了一下语气才开口:“妈,股市有风险,不是你投钱进去就有受益的,有时候陪得血本无归想跳楼的人都有,志远只是个半瓶子醋,你们把辛辛苦苦攒的养老的钱交给他,万一陪了连本儿都回不来怎么办?再说了,你们把钱交给志远,要不要他写个字据?让人家写会伤感情,不让人家写你们又会担心。还有,这事明崴和他媳妇知道了会怎么想?”
方母恍然大悟,赶紧在电话那边点头:“薇薇,还是你想得周到。妈老糊涂了,差点犯大错。我知道了,回去我就跟你爸说,省得他也一天到晚地跟我唠叨炒股这事。唉,也是,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我们两个老家伙一没本事二没钱的,就这么点养老金还瞎折腾啥呀,还是放到自己兜里踏实。”
方笑薇听母亲已经完全被自己说法了,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妈,这事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志远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和爸的钱存了五年定期取不出来,等到期了再说。”
方母放下电话的时候几乎是赶紧跑到书房跟老头子耳提面命去了。开玩笑,这事要不是薇薇提醒,谁知道这几个钱还回得来回不来?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家里闹成一锅粥。老太太经方笑薇一说,几乎可以预见到将来鸡飞狗跳的情景,是以赶快跟老头子结成统一阵线去了。
方笑薇放下电话的时候又想了想,好像刚才说话没有什么漏洞。她了解自己的妹夫,刘志远本心到不是个坏人,只是做营销做得太久了心眼未免太活泛。现在也许是一时意气帮老头老太太挣钱,谁知道将来他面对这一大笔钱会不会动心思?明崴是家里的儿子,两口子早就把父母的钱看成是自己的了,这一来二去的后患无穷,还是趁早掐死这惹祸的苗子为好。
方母的一通电话打断了方笑薇的思路,她想不起刚才自己那一闪而逝的念头是什么了,再仔细回想也全无头绪只得放弃。陈克明早上出门前就说过晚上有应酬,不必等他吃饭了,那现在时间还很早,方笑薇想看看各大门户网站最近的重大新闻,再说,上次“接吻猫”说有个“带头大哥”在新浪上开博,把他们秘密论坛上的帖子都贴在博客里的事,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只是最近因为家里一直坏事连绵,她好久没上网了,所以还没有正式去看过,更不用说登陆msn聊天了。
绿色的msn小人连续转了很多圈之后终于登陆成功了,方笑薇看看联系人列表,除了马苏棋在线,其他的小人都暗着,也就是大家都没空了,她叹口气,也懒得跟马苏棋聊天,她知道这时候的马苏棋肯定是紧张地盯着她的那些k线图,反复研究她买的那几只股票的未来走势,就算跟她打招呼也是心不在焉。
方笑薇在论坛里的时候,“接吻猫”曾经做个一个形象的比喻,股票交易市场就是一个戏院,庄家就是卖座的大明星,而散户就是忠实的观众,只要你去看他,他就没日没夜地尽情表演,他让盘口别有洞天、风起云涌,他让k线图青面獠牙、天花乱坠,只要你睁开眼睛看,你就会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而当你不看他、他没有观众的时候,他会反过来怕你,因为他的钱是贷款,他要付操盘手的工资,面对一个不看不闻不问不急的人,他的一切表演都是徒劳的,他只有失败,这就是庄家的死穴。因为不管多大的明星演多精彩的戏,只要没有观众看,他也只有惨败的下场。
可是说是这么说,但身在局中又有几个人能解脱呢?散户最大的特点就是贪婪和恐惧,这两点驱使他们不停地看不停地买进卖出,就算是马苏棋方笑薇这样学财经出身又对投资理财有见解的人也不能例外。
第14章
第14章很傻很天真
股市的持续走高强烈地刺激了方笑薇身边所有的人。在得知刘志远成功地在入市3年多以后解套,还大赚了一笔之后,明崴经过和媳妇仔细商量,终于到证券公司开通了股票账户成为了一名股民。他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账户里打入了5万块钱,然后在刘志远等一干好事之徒的指点下开始买进卖出,希望也能在股市里捡到钱。
方笑薇听了几次他们的对话之后只觉得啼笑皆非,这刘志远虽然满口的术语名词,实际上全是道听途说来的各种小道消息,加上自己的一些断章取义的分析,连个半瓶子醋都算不上,而方明崴两口子对股票更是一窍不通,从零开始。这样的一群散户凑在一起,不等人庄家宰等什么?要知道所谓的消息,很可能就是你自己嘴里说出的一句话,转了一大圈后回到你耳朵里;要不就是庄家为了要操作某支股票而故意编造的谣言被你听到了,这样的东西可信度又有多少?
方笑薇回娘家的时候见到明崴,几次提醒他们要谨慎,不要听信谣言,要凭自己的技术和直觉炒股,但明崴炒短线炒得正热乎,挣了几个小钱心里正高兴呢,笑薇的话他哪里听得进去?口头上倒是连连称是,但看表情就知道两口子都没把大姐的话当回事。
方笑薇知道,在他们心里,自己不过就是个有钱的家庭主妇,恰好运气好嫁对了老公而已,未必有什么过人的见解,有谁会把一个常年做全职太太的话当真呢?说多了,明崴只当是大姐小心过度,而顾欣宜更是背地里嘀咕,跟明崴说酸话:“这大姐别是怕咱们发了财以后不把她当回事吧?怎么三番五次地叫咱们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就算咱们发了财也不会忘了她的好处啊。”明崴虽然口头上反驳了老婆的小家子气话,但心里还是坚定地要继续炒下去。
明崴夫妻俩倒也不贪,几乎什么股票都买,每只股票只要涨几毛钱就抛,然后再买、再抛,进进出出地搞得热火朝天的。刘志远也很“无私”,四处搜罗了一些“内幕消息”与明崴一干人交流心得,让明崴也小赚了几笔,更是斗志昂扬起来,连方母也动摇起来,觉得方笑薇是不是过于谨慎了,但想起女儿以前说过的话又觉得句句在理,只好还是和老头子一起捂紧口袋按兵不动。
方笑薇看他们饭后又是聚在一起说那支股票的涨跌,觉得索然无味,借故说是下午要送乐忧去学琴自己要走。方母听到乐忧还在学琴不由得随口问了一句:“忧忧不是上高二了吗?怎么还在学小提琴?我听说过几天还要去演出,高中的功课听说是很紧张的,又要学琴,又要考大学,不怕耽误时间吗?”
方笑薇还没有开口,悦薇就飞过来一句:“妈,你瞎担心什么?姐夫家有的是钱,国内的大学上不了还可以出国上啊,耽误时间怕什么!”
明崴就是讨厌她这副酸样子,大姐家是有钱,但娘家的事从来也没少帮忙啊,哪回大家有事不是先找大姐的?就连津津现在都学会了,动不动就是“我给大姨打个电话吧!她有办法。”回回大姐帮了忙,在悦薇那里还不落好,整天一副谁都欠她的样子,摆给谁看呢。明崴气冲冲地说:“大姐家有钱也不是捡来的!我看忧忧就挺好的,哪至于就到了上不了国内大学的地步了?你这人心态怎么这么不好……”
方笑薇眼看悦薇一副要大发作的样子,赶紧制止了明崴的话,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别争了,忧忧学琴也学了快10年了,在学校乐队已经是小提琴副首席了,她舍不得放弃,再三跟我保证不会耽误学习我才同意的。你们别担心了,我先走了。”
到楼下开车走的时候,方笑薇心里冒出四个字:一地鸡毛。想想也真是的,八面玲珑的方笑薇谁都买账,就是摆不平自己的亲妹妹,悦薇跟自己简直是天生的对头。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儿打来了电话,说老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