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勿离看着那朵雪莲花,再看看蹲在水畔的元亓音,心里的敌意也淡了许多。
过了片刻,元亓音站起身来,看着龙勿离,道:“这么些年来,你不觉得寂寞么?”
龙勿离淡淡道:“习惯了。”
元亓音默然片刻,道:“这些年,外界变化很大,你可愿随我出去看看?”
出去么?龙勿离侧目看着寒潭上的那朵雪莲,目光平静里带着几分迷茫。
哪怕到了今天,她也仍然不曾明白,什么是生命的意义。子黍教了她许多人间的事,可还不等她去体会和经历,他便进入了寒潭。
元亓音道:“不论你愿不愿意,我会在外边等你三日。”
说罢,转身出了玄武灵庙,神情举止,都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再看不到当初的古灵精怪了。
龙勿离低头,仍是看着寒潭,这些年来,她真正学会的,也许就是沉默。
当一个人学会沉默之后,就会明白,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不得不去接受。
北河道:“去吧,去吧,你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出去了,又有什么意思?”龙勿离叹了口气,仍是坐在寒潭之畔,双脚浸在水中,吸引着水里的游鱼,水面的波纹里,是少女略显忧愁的面容。
三日后,龙勿离还是出了玄武灵庙。
茫茫雪原之上,元亓音正在等着她,而她的身后,还有一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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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龙勿离后,她淡淡笑了下,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走吧。”
龙勿离看着她,又看了看四周的军士,最终还是随她上了马车。
马车中,元亓音对龙勿离说道:“三年前,长生汗南征失利,国内哗然,起兵自立者不知凡几。三年来,这些起义军经过一番角逐,已经决出了两股最大的势力,一路是黑甲军,一路是白甲军,剩下诸路义军皆奉两军为首,各自占据了天府的半壁江山。”
龙勿离听后点了点头,却并不如何感兴趣。
元亓音见此,又道:“说起来,这两路义军的首领,你也都曾见过。”
“哦?”龙勿离皱眉回想,却并不记得自己见过什么义军首领。
元亓音道:“黑甲军的首领叫赤烈,他是一个军事天才,三年来经历大小百余战,无一败绩,我想这人,你应该还有些映像吧?”
龙勿离回想过往,赤烈的名字,渐渐和一个高傲英武的青年重合,不禁点了点头。
“那白甲军呢?”赤烈的名字,唤起了她埋藏心底的一些记忆,龙勿离忍不住想知道,与赤烈抗衡的,又会是谁,她又在何时见过。
元亓音微微一笑,道:“白甲军的首领,就是当初我们在雪地里遇到的那个少年,阿雅。”
“阿雅?”龙勿离起先吃了一惊,不过有很快释然,低声道:“他果然没有看错。”
元亓音回想当初的情景,神色也稍显黯然,过了片刻,才道:“如今我们已经打下了龙城,再过些日子,阿雅和赤烈,也要展开一场决战了。”
阿雅起兵于姑臧,由南至北,占据台沃省后又从东、南两面发力,一举打入龙城,已是起义军中最大的一股势力,也彻底宣告了原来天府政权的灭亡。而赤烈则是一路向西发展,统一了伊汗省和喀合省、察钦省的西部,与阿雅的军队针锋相对,已是势同水火。
双方的背后,都站着数个天府大家族,可以说,阿雅和赤烈的决战,就是天府东、西方贵族的决战。
“你也参与其中?”龙勿离看着元亓音,元亓音那平静的面容下,显然也负担着不小的责任。
元亓音的笑容有些无奈,“我到底放不下元家。”
龙勿离默然不语,元亓音是元家的大小姐,生来便被灌输着家族利益至上的思想,到底和她是不同的,她没有家,也许只有祁皇和祁英算是她的亲人,子黍对她很好,给她起了一个人间的名字,可说是勿离,他却先离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