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晟起身想从他手中夺过钥匙,说外面下雨了还是算了,却被他继续按在椅子上。
沈谦叙穿上外套后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好沈昱宁,又问向他舍友的联系方式,这才出了门。
不到半小时,就出了意外。
手术室外,两家人乱作一团,顾青山忙着给沈家人道歉,宁茵忙着封锁全部的消息,只有顾逢晟和沈昱宁,自始至终呆呆地靠在墙壁旁。
沈昱宁目光空洞,裙子被血染红,整个人狼狈至极,顾逢晟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当然,也都沾了血。
警察打来电话时,他们是第一个赶到的现场的,沈昱宁眼睁睁看着血肉模糊的沈谦叙,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她在内心祈祷了数万次,恳求上天能够完成她的心愿。
可最后,还是无用。
沈宗赶来时,手术室的灯也灭了,医生走出来宣布死亡时间,走廊里瞬间死寂下来。
下一秒,沈宗看向沈昱宁,上前给了她一个巴掌。
她如梦初醒,看向身旁护住自己的顾逢晟,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沈昱宁手上还凝固着沈谦叙的血,双目冰冷如寒冬,平静地,对上顾逢晟的眼。
“咱俩的事,还是算了。”
她留给两家人一个颜面,也是为沈顾两家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温和平静地,终结了他们两个的婚事。
沈昱宁知道,沈顾两家再难回到从前,这门婚事也不过是个交代,她安抚了两家人,封锁了消息,两家人的体面需要有人维系,她也愿意,结束这段从一开始就不纯粹的婚姻。
没过多久,顾青山生了场病,清醒过来时,劝顾逢晟放弃外交部。
他那时也不死心,在找沈昱宁无数次仍旧无果后,还是不得不向顾青山妥协了。
于他而言,自从他被接回顾家时,他这个人,就再难自主。
其他人眼中穷极一生不可仰望的东西,在他这里不过是一重又一重枷锁。
沈昱宁意志消沉了好一段时日,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住在她学校附近的公寓。后来是因为学业,硬生生打起精神从悲痛中抽身。大二时,她也成功拿到了出国学习的通知。
后来的一切都很顺利,进入外交部工作后,沈昱宁先后在礼宾司,亚洲司工作,后来是她主动请缨,将自己调任到非洲地区。
她那时候想的是,越远越好。
所以当跟顾逢晟重逢时,她心中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