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秋大感奇怪地说道:“咱们来此之前,早已言明,彼此决战,至死方休,韩兄,怎的忽然又改变心意了。”
韩公子道:“如若我们势均力敌,彼此动上手,大家全力施力,以分胜负,而决生死,那自然是应该了,但现在不成。”
李寒秋道:“为什么?”
韩公子道:“在下的剑招,正好是克制你的剑法招术,不论你的剑招多么深奥,都无法施展出手。这一战打下去,你是非败不可,自然不用打了。”
李寒秋冷冷说道:“韩兄之意,可是要兄弟自行了断么?”
韩公子摇摇头,道:“在下并无此想。”
李寒秋道:“那韩兄之意呢?”
韩公子道:“在下希望李兄答允一句话,暂时离开江湖,五年为限,五年之内,李兄要躲在一处深驿大山之中,不要在江湖之上走动,五年期满,任凭李兄作主。”
李寒秋轻轻叹息一声,道:“条件并不算苛,可惜,我无法答应你。”
韩公子冷冷说道:“为什么呢?”
李寒秋道:“第一是,我已知道杀害我全家的主凶是江南双侠,为人子者,不报杀父之仇,岂不是要当不孝之名?第二是在下不忍坐视武林中遭此大劫,袖手不问,我李某人出道以来,伤过不少人,年来为此耿耿不安,因此,想以挽救武林劫难,以补心中之疚。”
韩公子道:“李兄差矣。你如有能为父母报仇,自然当报,但你此刻,却无此能力,父母恩仇,就无能了断,怎能奢言挽救江湖大劫?”
李寒秋道:“果真如此,在下也只有战死而已。”
韩公子道:“你明知必死,又何苦多此一战。”
李寒秋道:“求其心安而已。”
韩公子略一沉思,道:“好吧,李兄执意一战,兄弟只有奉陪了。”
李寒秋长剑一振,道:“有僭了。”一剑刺了过去。
韩公子举剑一封,身随剑转,绕向李寒秋的右侧。
李寒秋这一剑刺得十分小心,他十余年来,一直全神贯注在于七绝魔剑之上,把一套奇奥、凌厉的剑法,练到熟练无比,但对别家武功,却是一无所知。
他本是极为聪明之人,觉着剑法受制,却把它颠倒应用,而且刺出的剑招,也尽量放慢,使它看上去,已不似七绝剑法。
果然,这方法大有效果,韩公子虽然学到了克制七绝魔剑的法子,却不了解这一剑的来路,一个转身,反手还击一剑。
李寒秋踏步上前,不顾一侧门户洞开,直前一剑,人向韩公子的时间。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如若韩公子不变招,这一剑,固然可以刺中李寒秋,但李寒秋一剑,也可以刺中韩公子,双方都将重伤在对方剑下。
苹儿只瞧得一皱眉头,道:“不能这样……”只见韩公子一仰身,施出铁板桥的功力,身子平贴地面,避开一剑。
他避敌剑势,也同时收回了自己的兵刃,李寒秋也脱过了一剑之危。
李寒秋暗暗叹道:“剑法受制,有如一个人手脚被缚,处处都无法施展了。”
但见韩公子一跃而起,冷冷说道:“李兄这等打法,兄弟倒还是初次遇到,高明,高明。”
这几句话中,含有着强烈的讽刺之意,李寒秋脸上一热,缓缓说道:“韩兄的剑招变化,处处使在下受制,只好用此等宁为玉碎的打法了。”
韩公子冷笑一声,道:“在下已经尽了心力。”欺身而上,举剑刺去。
李寒秋舞动手中宝剑,全力拒敌。
但那韩公子手中的宝剑,处处抢制了先机,李寒秋虽然想尽力反击,始终无法如愿。
搏斗中,但闻嗤的一声,李寒秋左肩中了一剑。
这一剑力道甚重,鲜血流出,湿透了衣服。
苹儿突然欺身而上,手中长剑疾举,一阵叮叮当当之声,挡开了韩公子的剑势,举手一指,点了李寒秋穴道。
韩公子一皱眉头,道:“怎么?你要出手救他么?”
苹儿道:“得放手处且放手。你剑势处处克制了他,使他全无还手之力,再打下去,只不过多刺他几剑罢了。”
韩公子道:“我亦曾好言相劝,要他离此,但他却不肯听……”
苹儿接道:“你是真的准备放他么?”
韩公子道:“怎么样?”
苹儿道:“你如真的准备放他,那就把他交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