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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孙中山特地提到了1905年发生的日俄战争。他的侧重点则是从一个亚洲人的角度出发,为历来备受西方白人列强欺压的东方民族,终于打败了欧洲列强俄国而感到扬眉吐气。他回忆说,当日俄战争爆发时,他正在欧洲,俄国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时,他亲眼看到“欧洲全部人民为之悲忧,如丧考妣”。

这是孙中山在日本发表的最后一次演讲。

几年前,我曾到日本神户参观孙中山纪念馆。走出舞子公园火车站朝海边走去,不到10分钟,即可见高耸的明石海峡大桥旁有一幢尖屋顶共三层的老建筑。小楼原名移情阁,是神户著名华商、宁波人吴锦堂的私人住宅。楼房为六角形,系参照杭州六和塔而建,故又称“六角堂”。1913年,孙中山流亡日本逗留神户时,应主人邀请,曾在移情阁居住。前些年修建明石海峡大桥时,移情阁整体搬迁至现址,并辟为孙中山纪念馆。

走进纪念馆,记得是在二楼展厅,我看到,孙中山在神户演讲中阐述“大亚洲主义”的一番话,用中、日两种文字抄录,醒目地悬挂在墙上。孙中山说:

我们讲大亚洲主义,研究的结果,究竟要解决什么问题呢?就是为亚洲受痛苦的民族,要怎么样才可以抵抗欧洲强盛民族的问题。简而言之,就是要为被压迫的民族来打不平的问题。受压迫的民族,不但是在亚洲专有的,就是在欧洲境内,也是有的。行霸道的国家,不只是压迫外洲同外国的民族,就是在本洲本国之内,也是一样压迫的。我们讲大亚洲主义,以王道为基础,是为打不平。美国学者对于一切民众解放的运动,视为文化的反叛,所以我们现在提出来打不平的文化,是反叛霸道的文化,是求一切民众平等解放的文化。你们日本民族既得到了欧美的霸道的文化,又有亚洲王道文化的本质,从今以后对于世界文化的前途,究竟是做西方国家霸道的鹰犬,或是做东方王道的干城,就在你们日本国民去详审慎择。(《孙中山文集》,第409页)

封面中国 第五章(11)

读孙中山的演讲,不难体味他内心深处的悲愤,一种渴望中华民族尽快摆脱受西方列强欺压的紧迫。王道与霸道,这是他从文化角度着力强调的主题。他认为东方文化曾经拥有“主张仁义道德,是由正义公理来感化人”的“王道”,西方文化咄咄逼人的则是“主张功利强权,是用洋枪大炮来压迫人”的“霸道”。面对神户热情的日本听众,心里充满悲愤、忧虑和历史紧迫感的孙中山,对已经崛起的日本显然仍抱有幻想,甚至寄予了厚望。

厚望最终只是奢望。现实远比忧虑更为残酷。当1931年来临时,对于中国,日本早已不再是“做西方霸道的鹰犬”的问题,而是军国主义的霸道大行其道了。此时,距孙中山发表演讲还不到10年,世事变迁如此迅疾而无情,绝对是孙中山不可能预料到的。如他九泉有知,想必会有深深的失望与悲愤。

所有中国人的幻想都在一个晚上破灭了。

六张学良的抵抗或放弃

幻想破灭的中国人,震惊地看到了沈阳及东北被日本瞬间吞没。

谁能料到,“九·一八”之夜,张学良麾下留驻沈阳的东北军,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抵抗,让只有几百人的日本关东军轻而易举地攻占北大营,占领整个沈阳。随后,几天之内,日军完成对南满铁路沿线城市的占领,几个月内全面占领东北……张作霖去世仅仅三年多,少帅张学良就永远失去了父亲经营多年的东北地盘。

张学良再也不是东北的主人。

一个令中国人难以相信的现实,一个令中国人难以原谅的少帅。如果没有后来惊天动地的“西安事变”,人们在描述张学良的历史形象时,很容易地在他的名字前加上这样一些词语:自负、轻率、软弱、卖国……

“九·一八”夜晚降临之前的一两年时间里,正是张学良春风得意之时。作为仅次于蒋介石的第二号巨头,他的军事实力不亚于南京政府,更拥有当时中国最强大的空军。1931年6月,他答应借给蒋介石的20架飞机飞向南方,用以对付广州政府的“叛军”。我对史料中提到此事时用“借”这样一个字印象颇深。怎一个“借”字了得!少帅此时在蒋介石等诸军政要人面前怡然自得风光无限的样子,被恰到妙处地渲染出来。

同样是在1931年6月,张学良在沈阳的兵工厂生产了中国人自己制造的第一辆载重卡车,在当时中国民族工业开始兴起之时,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也再次昭彰东北的工业实力。这也就难怪《时代》以《在轮胎上》为题,报道了他的这一成果:

据传,南京政府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张学良元帅,上周在北京的协和医院坐了起来并露面。伤寒病愈的张还有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由中国制造的第一辆载重汽车,历史性地在他的沈阳大型兵工厂里完工。

张的载重汽车的发动机、齿轮及其他复杂的部件均从美国进口,但他的兵工厂自己生产钢材、车架、散热器等简单部件。一位发言人谈到中国制造的第一辆载重汽车:

“这是100型的,我们计划建立一条生产线,每月生产5辆,每辆车的轮胎载重量为1万磅(约5吨——引者注)。我们还将每月生产10辆75型的,每辆轮胎的载重量为7500磅。(《时代》,1931年6月22日)

然而,就在“九·一八”的晚上,随着北大营的被占领,张学良的停放在沈阳机场的数百架飞机、刚刚生产出载重汽车的兵工厂,都成了日军的囊中之物。

具有一定实力的张学良,“九·一八”的晚上为何决定放弃最低限度的抵抗,他自己在1990年接受日本NHK电视台采访时这样说:“我当时没想到日本军队会那么做,我认为日本是利用军事行动向我们挑衅,所以我下了不抵抗命令……我对‘九·一八’事变判断错误了。”“我不能把‘九·一八’事变中不抵抗的责任推卸给国民政府,是我自己不想扩大事件,采取了不抵抗的政策。”(《“九·一八”当夜不抵抗政策的责任争议》,《三联生活周刊》;2005年3月28日)他的这一回忆,与他在“九·一八”之前的思路是吻合的。1931年9月6日,张学良曾给留守沈阳的省主席臧式毅等人发去这样一封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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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中国 第五章(12)

查现在日方外交渐趋吃紧。应付一切,亟宜力求稳慎。对于日人无论其如何寻事,我方务须万万容忍,不可与之反抗,致酿事端。即希迅速密令各属,切实注意为要。

从电文看,张学良对日方可能进行挑衅有预感,“不可与之反抗”则是他的指示,这显然与蒋介石的思路和主张也是吻合的。这一电文对沈阳当局在9月18日晚上决定放弃抵抗显然起到了直接作用。《时代》也报道了张学良“九·一八事变”时的决定,说:

深知自己的军队根本无力与日本抗衡,精明的张学良元帅欲尽量赢得世界的支持。他命令自己的满洲军队放下武器,不抵抗日本军队。他在病床上签署声明。(《时代》,1931年9月28日)

放弃抵抗,张学良晚年称与自己的判断失误有关,这有一定道理。我还同意专家曾景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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