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度在惊涛骇浪中又支持了十二三招,感到情况实在不妙。速即施展出修迷密步,但见他在剑圈中忽左忽右的晃闪,霎时间,已冲出圈外。
白瑶琴尖声喝道:“哪里走?把性命留下吧!”压剑疾追,喝声中,流露出她想杀死他的决心。
王元度唰一声,掠入大路旁边的树影中,时在黑夜,以他身法之快,的确很容易遁走。
另一方面,他的功力深厚,拳掌劲道,威不可当,白瑶琴可也不敢贸然紧追,须得提防他突然从黑暗中袭击。
因此她绕圈子追入荒野中,却听得方才王元度掠进去的树丛,发出枝叉断折的声响,她迅即兜回来,运聚功力于剑上,随时可以刺出。
王元度却已回到大路上,冷冷道:“喂!我在这儿。”
白瑶琴迅即扑出路上,但见他屹立路中,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长度与普通长剑一般。
她不禁嘲声而笑,道:“原来你打算用折枝当剑的功夫,与我一拼,好极了,只要你敢拼,姑娘定能取体性命。”
王元度凛然大怒,想道:“这个女子残酷狠毒之极,我不必再查她的身份来历,即可将她处死,为世除害。”此念一决,便不作声,默默调匀功力。
他已晓得对方剑法中的长处和弱点,心中颇有把握。白瑶琴唰地跃到他面前,提剑作势,欲刺末刺。
白瑶琴这一下,乃是蓄意试探对方的造诣,但须迫得对方出手,即可查知一个大概。谁知王元度动也不动,屹立当地,宛如渊亭狱峙,沉稳无比。她一看,迫不出对方的底细,剑尖一沉,快如电光石火般向他小腹刺去。
她长剑上风声极为微弱,当此黑夜之际,动手过招,大半须得倚靠耳朵,查听兵刃风响。是以早先王元度好几次险险丧命,便因此故。
王元度喝一声好,改从另一个角度方位攻去。他手中树枝发出的风响,比之真正的长剑毫无两样。但见他迅急猛攻,着着进迫,使对方全然没有还手的机会。
要知王元度本身功力强绝一时,加上他的少阳剑法,由原来的三十六招,经过乡老伯的修改,变成二十四招,已当得上是天下无双的剑法。再加上他练成了修迷密步,使他的剑法,威力倍增。因此,他这刻只要使出少阳剑法,就足以使白瑶琴手忙脚乱,招困力乏了。
此时,时移势改,那白瑶琴的无声剑,完全使不出威力。但她到底不比普通的名家高手,一瞧情况不妙,顿时下了决心,蓦然从对方剑圈中蹿出。
以王元度的功力身手,岂能这么容易就让她闯出圈外?当然这里自有道理,原来白瑶琴一瞧对方剑法神妙无比,功力强绝,情知自己迟早落败身亡。因此,她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宁愿负点伤,先闯出去再说。假如她不是当机立断,再斗下去,等到王元度剑法威力完全发挥,她可就永远没有逃命的机会了。
她肩上已中了一剑,鲜血涔涔涌出。但她理也不理,放步疾奔而去。
王元度倒没想到她一闯出去就没命奔逃,怔了一怔,这才赶去。可就落后了六七丈之多了。
他感到此女凶悍泼辣,世间罕见。今晚决计不可轻易放过她,即使不能杀死她,也须尽可能查出她的来历才行。因此,他提聚起丹田一口真气,飕飕急追而去。
两人霎时间,已奔出数里之遥,双方距离逐渐接近。以王元度的功力,不难猛然冲刺,加快速度赶上她,但他极想知道她是什么来历,现下逃往何处。所以他只求不被她甩下,并无立刻赶上之意。
忽见前面一座村庄出现,白瑶琴迅快奔入村内,王元度岂肯放过,也跟踪追入村内。
白瑶琴一直向村里面奔去,身形并没有消失。转眼间,她奔到一道高墙之前,这才回头匆匆望了一眼,迅即跃入墙内。
王元度心想这儿大概就是她的巢穴了,更不多想,呼一声越过高墙,落在里面的旷阔院子中。
他放目一瞥,恰见白瑶琴奔入一道门户,当即迅快追去。
这时,他才施展出他真正的速度,快如风驰电掣,一晃眼,已掠过旷场,冲入门内。他已闯入屋内,才听见外面传来女性的叱喝口音。这些女子,当然就是白瑶琴的同党了。
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双目如隼,紧紧盯住白瑶琴的背影,扑上屋顶。
白瑶琴已停住脚步,长剑指住对方,摆出门户。王元度挥枝进击,一招就把她迫退了六七步之多。
但他却斗然停止,回头一瞥,只见右后方两丈外,站着一个美貌少妇。他的目力极强,不但夜能见物,而且能够瞧得极远。这一瞥间,但见那美貌少妇面上,露出错愕惊诧之容。
白瑶琴尖声骂道:“你这臭贼,竟敢紧追不舍,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王元度冷冷道:“你心里明白,何必问我?”
白瑶琴冷笑道:“好,你既然认识那个奸污妇女的淫贼,想来你也是他一路的人,不然的话,你怎会苦苦迫我,定要替他报仇呢?”
王元度晓得是她故意栽脏,硬说自己也是淫贼。却不惊慌,亦不急于分辩。
那边的美貌少妇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个下五门的臭贼,今晚你来得去不得了。”
话声一落,取出一枚铜哨,吹出尖锐的声音。接着自己迅快跃过来,身手极是轻盈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