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一种天生的威势,当然这仅仅可能是外表,他会让你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好象你做错了什么事、而且你错在哪里的无知完全不可原谅,从而让你紧张、无措、恐惧,让你觉得,他就是决策着你的未来你的生死的人。
唐文也感觉到了这种气势,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其实很多时候不应该被对方的气势所吓到,换一句不记得哪部书里说,也不过就是“银样蜡枪头”罢了,他对眼前的这个猎物,他可以将他的资料从3岁背到现在。
“Susan……”
“恩,爸爸,这是我朋友唐文,在越南做生意,才回到广州,他听说我们举办的这个慈善酒会,也想过来参加。”
“欢迎欢迎,怎么以前没听Susan提起过你呢?”程老板一边把右手的酒杯换到左手,右手伸出握住唐文伸过来的右手。
“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知道唐先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我带他来了,爸爸,我们不是需要人捐款的嘛……”程小姐在旁边撒着娇。
阿峥在程老板的身后冷冷的站着,眼镜抓在手里。他的老毛病犯了,每到冬天,日夜的气温相差过大的时候,那条被军刺刺穿过的左腿以及骨折后畸形吻合的右肩膀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麻木。当然这不会让自己分心的,他想,其实有时候疼痛让人清醒。
唐文脸上挂着温和儒雅的笑,把左手盖在程老板的右手上,双手捧住摇了摇,“程董事长真是热心肠的人,我只是偶尔做的小事,难得您安排这么一场晚会,来组织这些善者仁翁扶贫济困,您知道,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众志则可成城,我希望,我也能为社会尽点绵薄之力。”唐文说的是潮汕话。
程老板感觉到右手被包裹在唐文温热的双手中,手背却略有一丝清凉的不适感,但唐文冒出的略带点口音的潮汕话让他吃了一惊,便忽略了那瞬间而逝的不适,转而问道,“唐先生是……?”
“我是澄海人,莲下的。”
程老板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他很清楚,澄海有多少人在越南做生意的。
“好好好,自己人自己人,多多关照多多关照。服务生,过来一下。”
唐文微笑着松开手,转身从走过来的服务生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饮料,轻轻的抿了一口。
其实,唐文比程老板更清楚,中国人究竟有多少人在越南,澄海又有多少人在越南。
想要学会跟真实一样的伪装,就必须要掌握专业的知识。这可不是空话。
16。没有结局的死亡
笑着跟酒会的富豪们说完再见,笑着由Susan送出门口,离开白云国际会议中心,笑着上车,笑着驶离,把车开到新发广场的一条小巷子,唐文才发现自己的背上竟然在冒汗。这是从不曾有过的事情。
该死的。
孟峥?
他观察了所有的保镖,明处跟暗处的,还有门口那位可爱的小伙子,被Susan抢白的脸色通红的小伙子,但他都没有记住他们的模样。
跟记忆力无关,他不过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他记住了孟峥的模样,临走的时候他把自己的钥匙在手里抛了抛,丢给自己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熄火,点烟,手竟然有点颤抖。
他小心翼翼的用右手卷起左手的袖子,拇指跟食指轻轻一抠,一快薄如蝉翼的透明物从左手扯了下来。
一付特工手套,中指跟无名指之间夹着一根发丝般的针尖,上边沾着释稀过的马钱子碱液体,虽然释稀过,但仅是通过化学反应让它延迟了毒发的时间,6个小时后,它会破坏中毒者的中枢神经,及至窒息、无力及身体抽搐到死亡。
打火机又亮了一下,“噗”的一声,手套连同高强度聚合材料制成的针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好的结果。但是那叫孟峥的年轻人,会否在毒发之前看出来呢?马钱子碱不是剧毒,解毒也是极容易的。
这地点看来也是孟峥选的,对面5楼,400米开外酒店的附楼,自己开房住了一晚,整整一晚上绕开保安跟摄像头,仔细寻找一个能进行狙击的地方。可是,未果。
700米太远了。从对面的7楼,子弹射出后,要考虑到当时的湿度、密度、风向、角度、气压、子弹抛物线以及后作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