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休道:“都是京城里的名菜,明德君尝一尝。”
“谢谢裴公,我父亲的事望裴公能主持公道,父亲性格是刚烈了一些,但也是事出有因,还望裴公明察。”
裴休脸上挂着笑,嘴里道:“当然当然,这是裴某处事不当,今天,裴某就向皇帝上一道折子,让皇帝对裴某做出一个处罚。”
李近仁眸色暗了暗,道:“明德不是这个意思。”
裴休干笑两声道:“我知道,明德君是想让裴某处置一下温庭筠,但是,处罚是裴某做出的,因这个去处置他,好像也说不大过去。”
李近仁其实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那就让他知道我父亲的事。不能我父亲死了,他这个始作俑者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的,你说的在理,我回去就修书一封,给温庭筠言明情况。老温我知道,是个性格刚直率真的人,他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
裴休为温庭筠说了几句话,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菜,然后就站起身来道:“那裴某就告辞了,政事堂里中书令,侍中,还有左右仆射还等着裴某一起议事。”
“裴公不吃完再走吗?”李近仁客气道。
“我已经吃过一些,政事堂里议事时还有便餐,我们几个老伙计常常在那里边吃边议事。这里的账裴某已经结了,你慢吃。”
裴休起身,仆人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李近仁起身抱拳,待裴休身影消失,他坐下来,用餐布擦了擦手,然后喊道:“博士,结账。”
店里伙计走进来,桌上饭菜像未曾动过一般,不禁道:“郎君,这饭菜你根本未动啊,还有,那位官爷已经结账了。”
李近仁从手指上脱下一个玉珏道:“这个抵饭钱,还有,饭菜赏你了。”
“这个……这个……”伙计看着桌上的那个玉珏说得磕磕巴巴。
李近仁指着桌上的玉器道:“这个,你拿到玉器店里去换钱,可以抵十顿这样的饭钱。”
“真的吗?”伙计欢喜地把玉珏拿在手里,饭菜已结账,这个就是他的了,若真能换到十倍的钱,他岂不大发了?福缘聚里的菜可都不便宜,今天可真是老天保佑,让他既得了钱,还能吃上大餐。
李近仁即使明知道伙计打的是把玉珏据为己有的主意,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顿饭他付了钱。
从店里出来,李近仁负手站在店门口,抬眼向皇城那边看过去。
皇城恢宏气派,站在这里,可以看到里面宫宇成群,飞翘的檐牙如张开的翅羽。
就是在这样的一座城池里,坐着一群掌握天下人命运的权臣。
李近仁负手向前走去。阿陌赶了马车在他身边停下来,“郎君。”
李近仁道:“我走走,你回书店吧。”
“好。”阿陌应了一声,挥鞭在马身上抽了一下,那马拉着马车从李近仁身边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