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伤都是皮外伤,刚开始回来上药后,全身上下麻麻痒痒是真难受,养了几天后,伤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听说打人的两个蒙面人没有抓到,他便躺在床上装病。
那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是真的想把他打死,那双眼睛充满了愤怒、仇恨。那人没抓到,他怕哪天出去落到那人手里,小命就玩完了。
而他只要躺在床上,他的父亲、爷爷就肯定要为这件事奔走呼告。一个三朝元老的力量再加一个四品大官,再加上其他几个权贵施压,朝廷无论如何都要施压去抓人。
他想得倒是不错,一开始事情也是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的,可惜他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家老爷子向来以刚直正义,忠君爱国自夸,岂能容许自家子弟如此泼皮无赖?
郑八郎在两位侍女的搀扶下,装着伤得很重的样子进了前厅,抬头见老爷子和父亲端坐在太师椅里,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尤其是老爷子,眼睛里带着审视的光芒,上下打量着他。
不祥之感从脚趾头一直漫延上升,爬上他的脊背,他有些委屈地叫:“阿翁,阿耶。”
老爷子眼中光芒扫过他身旁的两个侍女,道:“放开他,你们两个退出去关了门。”
两个侍女乖乖地放开郑八,面对堂上两人施了一礼,齐齐后退,出门时把大厅的门给关上了。
郑八脊背上的凉意更盛,他叫道:“阿翁。”
老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举起拐杖一棍子打下去,怒道:“说说,张将军为什么打你?还有那两个蒙面人,你之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快说!”
拐杖一下一下敲在郑八郎的身上,郑八嚎道:“没有,我什么事都没做,阿翁,你别打我,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被打得狠了,郑八开始在房里跳来跳去,老爷子则举起拐杖追着打。
郑畋怕老爷子摔着,连忙过去拉他,“阿耶,你今天出去听到了什么?”
郑老爷子挣脱儿子的手,一棍子打在他背上,“你说,你们瞒着我什么?这小子是不是经常在外面恃强凌弱?”
郑畋被打,不敢有丝毫反抗,也不敢道出实情,只能沉默以对。
“原来你们都瞒着我,我还拿着三朝元老的身份去逼迫圣人,你们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放?”
郑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郑畋连忙扶父亲坐回太师椅。郑老爷子发话道:“现在正好是征兵时期,明天就把他送去参军,从小兵做起,谁也不许给他特权,若是吃不了苦,就送到边疆去好好磨炼,打伤打死不论,我郑家不养这种不肖子孙。”
郑畋不敢违抗,连声称“是”,郑八却是叫苦连天,“阿翁,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不能就这样把我送到军营去。”
“好好打招呼,不训练成人不准回郑家。”郑老爷子说完,就让仆人准备马车,他要进宫一趟。
而郑八郎,老爷子此话一出,他的脸直接白了。郑畋过来,毫不怜惜地把他拎了出去,送往征兵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