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媚娘正有此意,连忙应了,去到小柴房烧水。等到水烧好,她把水倒进大浴桶里,这才叫上黄巢。
黄巢脱了一身脏污,坐进桶里,热水刺激他的肌肤,让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雪媚娘在外面道:“我把你的脏衣服拿去洗了。”浴桶外有一道类似屏风似的木架,衣服就挂在木架外,一只玉手伸过来,拿走了放在木架上的衣服。
黄巢坐在桶中感慨,若是幼薇能够这般对他,他死而无憾了。幼薇……
黄巢捏了捏手帕,回想起跟幼薇在一起的时候,似乎都是他下山去找幼薇,而幼薇不断催促他回去读书,这样的场面充斥着黄巢的脑海。
幼薇的温柔、调皮,不是没有,而是太少。
最后,黄巢的思维定格在李近仁和幼薇牵手的画面上,男人倾身看着女人,女人仰头带笑看着男人,画面那样和谐有爱,黄巢恨不得把这幅画面从脑海里生挖出去。
不该去找她,让她永远像之前一样活泼、开朗地活在心里多好。
黄巢把头埋在水中,没有想像出幼薇的温柔,却只感觉到来自心脏的钝痛。
也许,幼薇将成为他心脏永远缺失的一角,让他日日疼痛。
等黄巢从水里出来,雪媚娘不但洗了他的衣服,还烧好了饭菜,桌上还放着一壶老酒。她招呼黄巢道:“来,今日郎君归来,我们喝酒庆祝一番。”
黄巢知道雪媚娘对他的情意,懂得她的话中之意,他迟疑地坐下来,在雪媚娘的催促下端起了酒杯。
雪媚娘与他碰杯道:“今日雪媚娘能盼得郎君归来,死而无憾。”她盈盈的眸子如水一般,落在黄巢身上,黄巢被她的温柔笼罩,心中感慨万千。
他感慨着,刚才他在浴桶中想,要幼薇能像雪媚娘一般对他温柔体贴,他死而无憾。没想到,自己的这种期盼竟是雪媚娘对他的期盼。
黄巢有些感动,唤道:“雪媚娘。”
雪媚娘对他微微一笑,仰头喝光了杯中酒,语意铿锵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管爱我的,你爱谁都与我无关。”
这就是雪媚娘吸引黄巢的地方,她坚毅、刚强,爱得无怨无悔。而这种无欲无求、无怨无悔的爱才是世界上最纯粹的感情。
黄巢也喝光了杯中酒,感慨道:“我何其有幸,能得你这样!”
两个人喝着酒,在酒精的刺激之下,两人言语相谈越来越融洽,雪媚娘的温柔小意,一言一行,都像熨在黄巢的心坎里一般,不知不觉,黄巢就有些醉了。
雪媚娘也醉了,醉在黄巢醉意的眼神里,他看着雪媚娘,仿佛透过她看着另一个女人。雪媚娘心里有些疼痛,看着男人的脸,倾诉着自己这些天来的相思之意,男人的手不知不觉抚上她略显哀怜的脸。
这天夜里,月微明,凉风拂叶,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顺理成章地纠缠到了一起。当女人的身子被男人撕裂的时候,她知道,这个男人终于是她的了。
她不管男人的心里是谁,她只知道,她要这个男人。
黄巢像一头受伤的猛兽,将他多日来的痛苦不甘尽情发泄。月亮透过树梢照进窗棂,照在床榻上,他看到女人迷离的眼神,微张的嘴。夜凉如水,一种哀伤迷漫在他心头。他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那个女孩了,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