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太子殿下已经十九了,可八皇子才四岁,娘娘千万要沉住气,只要太子登基,娘娘就什么也不用怕了。”喜鹊劝道。
皇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大度,坐下来抚了抚凌乱的鬓发道:“你说得对,这次是本宫急躁了。”
他也是得了兄长的信,说胡一全那什么也查不到,这才急了,一心想保住林耿,没想到竟将自己拉下了水,林耿那已经是死棋了,没办法再挽救,她万不能再冲动,只要太子还在,她就是最大的赢家。
想到这,她对喜鹊吩咐道:“去告诉太子,让他最近表现好了点,多往他父皇面前去转转,好让本宫早点解禁。”
“奴婢这就去。”
靳磊听闻皇后被文成帝斥责并被禁足之事后,嘴角浮现了笑意,林耿的事情已经乱了皇后的阵脚,只要再添一把柴就能让文成帝彻底厌恶了皇后,没了一国之母的母亲护着,太子的储君之位也不会坐得稳。
皇后手上染满了鲜血,却未能得到应得的报应,因为儿子当上皇帝,成为最尊贵的女人,害死赵熙,又折磨了沁如半生,他要为那些枉死在她手上的无辜性命讨一个公道。
一念至此,他换了身衣服避开人出了门。
沁芳殿。
“娘娘,皇上今日歇在宣政殿,您就早些安歇吧。”秋琴一边给如妃卸下发髻上的珠钗一边道。
如妃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昨日闹了一宿,今日又陪了文成帝一整天,她实在是累了。
可却在这时,殿外响起几声鸟叫声,如妃闭着的双眼立即就睁开了,她拦下秋琴的动作道:“天色还早,本宫想出去走走。”
“是,娘娘。”秋琴自然也听到了鸟叫声,看了窗户处一眼,复将珠钗给她戴上。
秋琴驱散了宫人,独自扶着如妃出了沁芳殿。
两刻钟后,她们停在了一处废弃的宫殿前,如妃道:“你在这等本宫。”
“是,娘娘。”秋琴应下待如妃进去后找了一个黑暗的地方藏了起来。
如妃进了废弃宫殿,便见得月光下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他背着殿门而立,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夜风吹来,带过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如妃揪紧手中的锦帕,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来了。”靳磊并没有转身。
如妃停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来了。”
“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问你。”靳磊道。
如妃勾起嘴角,“你是想问八皇子之事吧。”
她早就猜到经了昨夜之事,靳磊会找她。
“不,我想问的是我们的孩子……”靳磊情绪波动很大,原身至死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孩子被皇后害死了,如今提到孩子,原身未散尽的情绪很是起伏。
如妃身子一僵,眸中就蓄了泪,“孩子?”
“林耿虽然蠢了点,但不至于拿皇室血统来当筏子,你在入宫前是真的怀了身孕,对不对?”靳磊转过身看着如妃道。
如妃看着面前风华万千的男人,泪水像洪水决堤一般,“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么多年了,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又何曾有过别人?”
“沁如,是我对不起你。”靳磊知道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弥补原身对她造成的伤害,可是他就是想好好的向她说句对不起,因为原身一生都不曾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如妃错愕的看着他,他竟然对她说对不起了?这么多年,他见她都是为了让她帮他获得权势和帝王的恩宠,只知一味的索取,从未管过她是否过得痛苦,可今夜,他竟然道歉了?
她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还是那个被权势荣华蒙蔽了双眼的东厂都督靳磊吗?
靳磊愧疚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的混账事,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沁如,我不求你原谅,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宫去,让你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你在说什么?”如妃向前一步,“发生了何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这话怎么像在交待后事一样?在她的心中,除非到了生命的尽头,靳磊是不会轻易回头的,今天的他与平常太不一样了。
可今日她陪在文成帝身边一整天,未曾听闻发生过什么事情。
靳磊摇头,“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把你带进宫来,昨天晚上,我们俩险些就没命了,在那一刻,我突然想了很多很多,想到我这一生做过的所有事情,我最最后悔的就是进宫。”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再丢下你进宫,我宁愿一辈子穷困潦倒,受人白眼,我也不会再让你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
“沁如,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想弥补,希望还能来得及。”
如妃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等到了,她竟然等到这一天了,老天爷听到她的祷告了吗?让靳磊回心转意了。
五年了,她在这宫中如同是一只被囚在笼中的鸟,每一天都是煎熬和折磨,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再飞出笼子去,自由自在的飞翔在天空中。
痛哭了一场,如妃擦去眼泪,看着他道:“我不会再相信你,除非有一日我真的能站在宫墙之外。”
“我会让你相信的。”靳磊重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