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像是不喜欢这种结局,它打破了沉默。用一种低沉庄严的声调发表了讲话,与黑猩猩尖声尖气的碎嘴子形成了有趣的对照。
“它说话也像个主教。”罗杰说。
“嗯,不错,”哈尔表示同意,“但我遗憾地告诉你,弟弟,它在一大早的时候却不太像主教,它是以一种嘹亮的啸声来开始它的一天的。当它和你那位丛林婴儿在你平常起床时间之前一小时就开始它们的二重唱的时候,你就会为得到它们而后悔了。”
罗杰抬起他的目光,久久地抚摸着主教绸缎般的毛,说道:“不,我不会后悔。”
下到山脚来到一个小湖边,这个湖里是水而不是熔岩,但也一样猛烈地翻滚着。显然,湖底有裂缝,使火山的高温气体得以冒出,就像一把坐在火很旺的炉子上的茶壶。野兽们为了逃避火山的高温而跳到湖里,但它们发现这儿一样烫得厉害。
丛林里一跷一跷地跑出来一头动物,一头就扎进湖里,哈尔说:“这是头条纹羚羊,他们叫它做木马,因为它跑的姿势一俯一仰地像架木马,这也是一种珍希动物。但愿我们能抓住它。”
“如果我们不马上动手,它就要被煮死了,”罗杰说,“那儿有一系旧船,快来!”
他们上了船,用两条木棒当桨,把船推离了岸边。这真是一次心惊胆战的经历,航行于一个沸腾的湖面,噗噗噗的水泡放出阵阵的硫磺气体,而脚下已经可以感到船底发烫。
“木马”似乎被弄糊涂了,自己怎么会在热水里面,它惊慌失措,不会朝岸边游,看来它不是个游泳好手。
“它要沉下去了!”罗杰惊呼一声。
“不会,它在给自己充气哩!这是条纹羚羊的特殊本领。”
这头条纹羚羊四脚朝天地漂在水面上,而且正在膨胀,就像雄火鸡发怒的时候一样,现在它的身体已经有它刚下水时候的两倍那么大。
“它为什么要这样?”
“使它能浮在水面上啊!这需要好多气,因为它是头很重的动物,220公斤甚至更重。抓住它的脚。”
罗杰抓住了它的脚,“木马”无力地蹬踢了一下,就让人把它拖上岸了,岸边好多人在等着,有的握角,有的抓尾巴,有一名队员想一下把它弄住,就叉开双腿骑到它的背上。羚羊一下子挣脱了人们的手,一跷一跷的跑开了,那名骑在它背上的队员已经给掀到了一丛刺里,然后这头“木马”哧的一声,就跟扎破轮胎似的,把体内的气都给放了出来。很快它又被逮住了,几双有力的手把它从树丛中拖了出来,装到了车上的一个铁笼里。
留在湖边上的队员现在正在追着另一头动物,也是一种羚羊,一种穿着雪鞋的羚羊,这是指它长得又大又平的四蹄。它走在沼泽地或稀泥地上很轻松,而人走在这种地方就可能陷下去。湖的另一边就是一片沼泽,平足羚很快就跑过去了,而追它的人好多已经陷到了胸口。
哈尔反应很快,他一看到平足羚跑上沼泽。立刻带上另一批人经过沼泽跑到另一端等着,平足羚一到,它那弯曲的双角就给抓住了,经过一番挣扎,“平足”终于就范,到笼子里与“木马”做伴去了。
这是两种极不寻常的羚羊,任何马戏班或是动物园要是有运气得到它们的话,都会感到很高兴的。
哈尔感到该犒赏一下队员们了,他把大家叫到一块,“饿了吧?”他们异口同声地表示同意。“罗杰,来,我们给他们弄一顿鱼餐。”他说完就跳进了那艘旧木船。罗杰也跟了上来。
“只是你既没钓鱼钱,也没鱼网,你怎么能指望捕到鱼呢?”
哈尔说:“在我们忙于把‘木马’拖上岸那阵子,你没注意到水里有很多鱼,只等着我们去捡哪!”
在翻腾着的水泡下面,漂着大量的已经被沸腾的湖水煮熟了的鱼,兄弟俩捞了几十条。
忙了整整一个上午,上山、下山,还得躲天上滚烫的石头,跳过流动的岩浆,还抓捕野兽,现在队员们觉得这些鱼真是美味无比。
17、卧室
动物园房间越来越挤。
除了两个大个儿的男孩子之外,还有:一只母猩猩,幸运夫人;一条白蟒,白雪公主;两只崽猩猩。现在又来了四位新客人:象鼩鼱,婴猴,黑猩猩,头号善人萨马利亚,简称萨姆,以及穿白袍的疣猴,绰号小主教。
罗杰还想把“木马”和“平足”也带进来,哈尔阻止了:“它们太大了,如果它们住进来,我们就得住出去。”
所以它俩就住在车上的笼子里。
另一个笼子里住着所有野兽中最残忍的一只——偷猎匪帮的头目,杀大猩猩的刽子手奈洛。
不过他只是住一晚上的客人,明天早上,哈尔就会把他交给地方长官了。
房间里的客人会怎样相处呢?那些大家伙会伤害小家伙吗?
幸运夫人以自己的方式回答了这个问题:它出于一种母爱的本能立刻把丛林婴儿和象鼩鼱搂到身旁。
这些小动物唯一的敌人是白蟒,对于白雪公主来说,丛林婴儿,鼩鼱,疣猴以及两只小猩猩,本都会成为它的珍馔佳肴,但它被塞了一头疣猪之后,肚子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在那被消化完之前,它对这些小东西都不会感兴趣。
这样一群被捕捉来的各种动物竟能奇怪地相安无事。
“人也不可能相处得比这更好了。”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