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读研的时候,我去找你。不管你是在美国、英国,南半球还是北半球。”他压低声音靠近她。“所以别想躲着我,不管到时候你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他都会把她找出来。
她浅笑时,双眼下的卧蚕微微隆起,粉嫩饱满,抬手摩挲他的下巴,“好啊,我等着你把我找到。”
*
“你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吹了十来分钟的凉风,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把外套穿上。“看心情吧,反正现在回去也不想学习。”
叶一竹侧身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引得他探个头好奇去看。
“什么啊?”
他心尖突突直跳,其实心里已经有预感,可当她站起来走上一节台阶站在他身后,把一条项链缓缓垂放到他眼前时,他的身体还是毫无预兆麻了一下。
“十八岁生日呢,送你个礼物。”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不以为意笑笑:“一条项链就把我给打发了?”
她也不生气,耐心解释:“我找了好多地方,最后才选到一家合适的手工店。这个图案是我自己画的,整条项链也是我自己做的,你看,我还受伤了呢。”
其实她还没说完,顾盛廷就已经看到她手背手指上几道淡淡的伤痕。
上次带她去诊所处理伤口,她笑说自己是疤痕体质。后来他上网查过资料,疤痕体质严重的人,一点点伤就会很难愈合甚至留疤。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眉宇紧蹙,“没事儿自己做这个玩意儿干什么,弄得一手伤。”
她菱唇微翘:“买的东西多没有意义,我能买到别人也能买到,万一以后谁还送给你同款呢,多尴尬。”
这是她第一次给男生送礼物,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好点子,为此她还破天荒上网查询别人的建议。
这么愚蠢的行为,叶一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乐在其中。
挑花了眼,最后她只记住一句话:想要这个男生一辈子记得自己,就要送他一个特别的礼物,让他只要看到这个东西就会想起你。
顾盛廷觉得好笑:“你就算什么都不送,我也绝对不可能忘记你的。”
一段轻狂岁月,几乎是她和他一起走过。
或许很多年后,他们共同缅怀思念的,只是这个十七八岁年纪。
而已。
可回忆这个年纪,就等同于回忆起和她的一切。
她的冷漠与魅惑、矜持与主动;他的温柔与狂躁、稳重与冲动。还有他们最纯粹的年少情爱,抱以最大的热情和真挚,都毫无保留在现在,给了眼前这个人。
来回拉扯到最后,她似乎有些不耐烦和失望,“你到底要不要?”
话音未落,他顺势牵住她的指尖。
只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她的心还是会如初吻初夜那般悸动,茫茫然找不到方向。
他将那个坠子拿着手里仔细掂量,小巧精致,纹路精细繁杂,一看就知道费了不少心思和人力。仔细研究了好久,他才看出图案是一对男女,可没有五官,只有轮廓和头发,在面对面拥抱。
他又凑到灯光下眯眼吸了口气,“这是我在上面呢还是你啊……”
“哎哟……”她用指甲狠狠掐进他肉里,他笑笑:“你快帮我戴上,我以后每天都会戴着它。”
她一把夺过链子,一直没说话。
直到他感觉她温和的鼻息混着香气贴近,脖子上一阵清凉,才听到她轻声开口:“你说那条项链你戴了很久,对你很重要,然后你送给了我。现在我也送你一条项链,希望它对你同样重要,同样可以戴很久。”
他良久都没有动作,静坐在那里任由她动作生疏把项链给他扣上。
心在狠狠悸动。
思绪被拉扯得很远,他仿佛又看到,不远处孤独的路灯下,那个夜晚她凑上前玩弄他的项链,提醒他利器伤人。
殊不知,最能伤人的就是她。
等她戴好,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臂,用的巧劲,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
这一次换作是他从她衣领里挑出那条项链,入手还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