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婆啊,你刚才不是想问我刚才在想什么吗?呐呐,其实也没什么,说了其实也怕你笑话。”沈知秋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天,你不是被詹姆斯约出去的吗?我觉得詹姆斯有些可疑,所以想调查一下。”小心翼翼的看着季诗萱,见她虽然止住了哭泣,却也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
这是嘛个意思?沈知秋脑中一个一个问号像氢气球一样的往上飞,对了对手指,瞧了一眼黑云压过来的天空,又望了望钟表,时针指向四。嘶,看着天的状况,是要下雨了。
沈知秋头皮发麻,你说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得哄一哄,但是该怎么哄呢?这是个问题。。。。。。摸着下巴,哄人也是需要技巧滴,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知秋。”季诗萱忽然唤道,话语平静,但是如果细细的听着,却是不难听出一丝颤抖。
“什么事?”眼睛一亮,沈知秋不禁松了一口气,跟他说话就好,就能找到哄人的办法,就怕他大家老婆不理他,这就犯愁了,所幸,萱萱跟他说话了,这就好。
季诗萱抬起头,她的身后是落地的窗户,黑色的乌云黑沉沉的压着整张的天空,黑色的旋涡,仿佛能将所有摧毁一般。屋子没有电灯,季诗萱像是整个人埋在阴影中,看不清晰她的表情,她张了张口,手指绷紧。
沈知秋直觉的认为季诗萱要与他说些什么事情,莫名的,他却不想再继续听她想要说的话,沈知秋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
沉默,两人之间从未出现的沉默好像就是某种透不开的禁忌,谁也没有打破这种禁忌,沈知秋忽然有些焦躁,刚想要找些话题来让气氛不至于这样沉闷,而这时,季诗萱却也说了话。
“今天,我想跟知秋说一件事情。”季诗萱紧紧地咬紧贝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深深这凝视着他,眼底深处隐藏着噬骨的忧伤和隐忍的倔强。“六年前,不,正确的说是六年九个月零二十天前。。。。。。”
她徐徐不紧不慢的说着,语调平静得近乎凄楚的害怕忧伤,再说到沈明的时候,身体僵硬的颤抖。
秒针滴答滴答的转着,一圈圈,那声音传到沈知秋的耳中,却像是磨石一样,烦躁的,一点点的凉透。
也许,只有季诗萱自己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说出这件她本打算隐藏一辈子的事情,可是,她不能,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隐瞒知秋,知秋有权知道。。。。。。
刚才她之所以哭泣,并不是因为知秋的隐瞒,而是自己卑鄙的隐瞒,卑微的丑恶的隐瞒。
如果不是今天她说了方才的话,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会不知道哪一天会告诉知秋,说不定,她会瞒着他一辈子,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藏起当年的事情。
不光是良心的问题,更多的,她害怕了,害怕知秋有一天知道了,会更加的恨她。。。。。。
虽然爷爷曾经隐晦的向她保证,那件事情,除了几个人知道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可是,她终究不忍心,她的知秋,善良温柔的知秋,不应该拥有这样不知情的惩罚。
那天,她看着知秋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她就知道,因为她的丑陋,上天终于要惩罚她了,想要夺取她过着不应该属于她的幸福。
她不想放手,想要抓着这个男人的手过一辈子。。。。。。可是,终究是她贪心了,是吗?是吗。。。。。。
“因为我,你的父亲沈明才会。。。。。。”后面的话无法再说出口,她几乎是使用了全部的力气,颤抖的坐在沙发上。
最后,她还是隐瞒了一点了,她没有说是祖父和父亲动用了某些力量,而是把所有的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道巨大的闪电哗的一下划破天空,那撕裂的裂缝使人产生拦腰斩断的错觉。
沈知秋自始自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季诗萱紧紧的抿着嘴唇,她一点一点的挨近男子,然后,手指还未碰到对方的手指,却忽然被男子躲开。
她的手停留在半空,僵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就这时候,沈知秋忽然站起身体,转身近乎落荒而逃踉跄的向着门口快速的走去。
根本就没有想到沈知秋会向门走去,季诗萱愣了一下,她突然有种感觉,如果知秋今天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意识到这点,季诗萱没由来的惊慌失措,她慌乱站起,快步的追上距离门只有几步之遥的沈知秋,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却是不想,沈知秋瞬间弹开她的手,垂在额头的发梢微微晃动,那片刻的空隙,季诗萱清晰的看见那隐藏在发丝后面的双眼。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季诗萱仍是僵硬着身体,苍白的面孔中揉碎所有的生机,她慢慢的抬起手臂,环抱着自己。
咚的一声,随着声音的坠落,她的身体瘫倒在地上,颤抖的双手捂住早已滑落的泪滴。
她看见了,知秋的眼眸,再无以往的爱恋情深,取代着是冰冷毫无感情的神色,漠视的眼神看着她,像极了陌生人,冷漠,然后,一片冰凉。
。。。。。。
瓢泼的大雨从天上俯冲而下,奔腾中仿佛猛兽般凶猛,浓厚的雨雾中,一抹白色湿透的身影一步又一步近乎艰辛的走在大路上,狂乱的雨中,他的面容如蜡纸一样的病态苍白,发丝因为雨水,贴着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