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烟却不以为然的转身就道,“先生此言差矣,这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虽然不再是原来的江暮烟,但是这躯体总是她的,身份也是用的她的。”
“她身为东云国第一才女,本身就个极具才能,读书破万卷的女子,我虽成为了她,但是很多地方,也是自愧不如的,既然如此,我自当自勉努力,不求名头更甚从前,却也总不能让人看低了她,方不负我借了她的躯体重活了一次。
“只要先生能分清楚暮烟是谁,其他的人的目光和以为,对暮烟来说又有什么妨碍的呢?”
裴羽钦看了看她,终于明白了她的想法,她只要他一个人的眼中清楚的知道她是谁,至于别人的眼中,她到底是如今的烟儿也好,是过去的中书侍郎之女的江暮烟也好,她都是不在意的。
或者说,在烟儿的心里,她希望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她还是那个原来的暮烟,而不是一个新的江暮烟。
这种心理不是烟儿不想做她自己,她只是想给已经死去的暮烟一点点活着的历史和记录而已。
但是烟儿她自己也没有看透的就是,当她在暮烟的身体里复活过来的那一刻,过去的暮烟就其实已经再也不可能留给后世的人更多的记忆了。
因为以后她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对于江暮烟的记忆,其实都记住的都是只是身体装着烟儿的那个江暮烟,而不是最初的那一个了。
这样说来,也许是复杂的,旁人未必能一下子想的明白,烟儿她自己也显然没能想明白,所以裴羽钦干脆也就没再把这话题拿出来说。
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烟儿这么说,那就多依烟儿的所说便是。”
江暮烟微微颔首的笑了,然后便不再说话,就直接走向了,那张原本该裴羽钦坐下来的紫檀木大书案。
没有急于坐下,而是站在桌边,就拿起了堆放在桌子上整齐的两摞账册,最顶上的一本,翻开一开,顿时有些错愕。
仔细往后又翻了好几页,发现都是这样的之后,顿时就转头看向裴羽钦,急问,“这就是裴家商行的记账之法?”
裴羽钦知道对于烟儿而言,这样有些散乱、简单、又单一不已的记账方式,很是奇怪。
但是在国家律典面前,商贾之人,不得学习算术之道是律-法-限-制-的。
所以他们根本掌握不了算术之道的入门知识,就更别提做出整齐简洁,且一目了然的账目了。
而他经过多年的揣摩,和天生的智慧,虽然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算术之法,但是毕竟不是正统的经过老师教授和学习过的。
是以,裴羽钦自己也不知道他如今的程度和烟儿所学的相比,差别有多杀?
且商贾之人,但凡有掌握了若干算账之法的,哪个不敝帚自珍的很?根本不可能外-泄-出去,更别提传授给下面的商行各管事了。
因此,在这种大的环境下,各商行的管事除了用这样简单却直白的方式来记账外,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呢?
而他除了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重新整理审阅,做到心中有数之外,就更没有第二个能让他不用费这么多脑子和-精-力的良策了!
************************************************
正文 【203】绝不容许你如此
“嗯,基本都是这样的。”
裴羽钦的肯定点头和回答,让江暮烟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偌大的裴家家业,还有这无数的珍贵器皿、古董、家具之类的东西,都是通过什么样的买卖方式给买进府中的。
所有的商贾之家,商业之道,都没有一个固定的记账的法门,全用这种落后原始的单一记录方式记账,别说这许多不同的生意了,便说一个府中的日常开销,就要用上五六本账本,还不一定能说得清楚开支和收入的问题。
这也叫账本?
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账本?
江暮烟放下手中的这一本,又翻开其他的好几本,发现都是大同小异之后,那模样简直要呕血出来了一般了。
难怪裴羽钦每天都有批阅不完的账目,难怪他天天的从早到晚也不见他得闲半日,都把时间浪费在审阅这样的账目上,他怎么可能还有时间?
这些账目甚至还不如那日秦红叶给她看到那两本薄薄的账目写的有条理和工整呢!
那两本账目至少还能分清数额,稍有分类,而这些却根本都是堆积在一起,要让看的人自己在另外的纸上一一的累加算清,才能知道各项的总数的。
简单的说,就是好比卖出一个古董屏风而言,这账本上就写着着某月某日卖出一个屏风,得几两银子,如此而已。
而关于这个屏风原先进价多少,卖出去后,得几两银子的利润之类的却半字没提。
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