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怕暴露自己住在酒店的事实,连忙回复道:
「可以的,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就过来。」
一个实时定位迅速地发送了过来,祁汜一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祁汜忽然就笑了一下。
或许还是没怎么变的。他心里静静地想道。
然而,奇怪的是,紧接着,余归桡又发送了消息过来,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明天见。」
非常短暂的客套话,但是放在余归桡身上就显得奇怪。祁汜抿了抿嘴,放下手机,不熟悉的怪异感又再次涌上来。
他躺在床上,放弃再去考虑和余归桡有关的事,抱着随便的想法,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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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目前还居无定所,祁汜觉得自己是北漂中的北漂,因此还是打算谨慎花钱,便坐地铁去往余归桡发送的地点。
又是黄昏,又是拥挤的地铁,又是余归桡所在的学校。
祁汜感觉这一切陌生又熟悉,他早已不会抱着从前的心境,但是又无法控制记忆翻涌而来。
原来人的心真的像一个密闭的容器,祁汜能够感觉到有些干涸在底部的东西在空荡荡的瓶中泛起潮气。
但祁汜害怕这种潮气,因为他曾经见过容器被水填满。
坐了大约快一个小时的地铁,祁汜比预计的早一些到了目的地,但是余归桡早就等在校门口了。
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等”对于余归桡来说,本来就意味着浪费时间。
可能是因为那一天,在余归桡的车上,祁汜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又被余归桡捕捉到狼狈的场面,因此隔了这么多天再见,祁汜此刻想到那个拥抱、那盏车灯,以及手上的那把伞,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抿着嘴朝余归桡的方向走去,而余归桡明明看见了他,但却仍然站在那里,等着祁汜一步步走近。
祁汜只能硬着头皮,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脑海里排演出打招呼的语气,但祁汜还没有走到余归桡面前时,余归桡已经往前迈了两步,立定在祁汜面前。
刚刚在脑内排练好的说话方式大概无法复现了,祁汜垂着头,小声道:“好久不见。”
余归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也道:“好久不见。”
祁汜感觉见面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又觉得为了还一把伞跑这么远到这来的自己像个神经病。他不知道说什么,手指刚动了一下,握在他手中的伞柄,却被另一个人抽走了。
“谢谢。”余归桡轻声道,“辛苦你这么远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