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漠道:“无妨。”随即握住师弟左手,二人御剑,却是遁往门外市集,征漠道,“白掌柜有消息传来。”
他二人在市集探听蛟龙与符纹消息已久,终无所获,如今林方生闻言,微微欢喜起来。
白掌柜乃市集最大书阁小坤阁的掌柜,与万剑门甚是交好,如今见征漠林方生二人到来,亦是派长子迎接,白掌柜长子名唤白小楼,年方十六,万剑门外门弟子,如今倒是有炼气五层的修为,生得敦厚方正,见他二人进门,便恭敬行礼:“见过两位师兄。”
小坤阁内客人来往,很是热闹,白小楼就引他们往二楼雅间而去。雅间专为贵客而设,可不受干扰,安静选购所需。小楼路上亦是补充道:“那消息非是家父所得,乃是探听之时,一位穆姓前辈称他可为探听消息者解惑,却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故而家父便请了他过来,与二位师兄见面。”
听到此处,二人已有几分把握,真知j□j者,自然不便将那消息传得人所周知。
征漠便将一个储物袋交给白小楼,除却酬劳外,尚有几瓶灵药,一枚剑谱玉符,则是赐予白小楼的。少年神识一扫,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后便离开。
林方生则当先推开雅间木门,走了进去。
那人坐在太师椅上品灵茶,姿态威严,优雅高华,一袭紫衫衬得面容艳丽,不是司华钧是谁?
林方生怒喝一声:“妖孽!”祭出灵剑,提剑便刺。
司华钧不闪不避,只竖起两根修长有力手指,将那灵剑夹住,剑锋便如嵌入坚固石壁,动弹不得。
那妖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掩去一身妖气与修为,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个凝脉一层的落拓散修,他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眸,正看着林方生低声笑叹:“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恩情又何止千日万日,如今见面就要打要杀,当真令为夫伤心得很。”
林方生拔剑不出,干脆往前一顶,任他灵力如何催动,被司华钧钳制的灵剑依旧纹丝不动,干脆弃了剑,怒道:“休得胡言,你这妖孽害我至此,如今又所为何来?”
征漠不发一言,只暗中戒备,那妖孽九阶红蛟,几与化神初期剑修比肩,并非他师兄弟二人如今能敌,故而他只想护着师弟,全身而退。
司华钧却是松开手指,取出一枚乾坤戒,摊开在掌心:“我好心想来助你,万剑门待客之道,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那乾坤戒正是林方生之物,此刻接过手指,神识一扫,所有之物一件不少,就连那玄阴蟠龙剑与白蛇妖丹亦在其中。三十六柄天罡地煞剑失而复得,当真是令林方生喜出望外,便将那戒指套回手指,神色却依然警惕:“合欢符纹是你所种,如今却肯助我祛除?”
司华钧含笑,自有一股雍容傲慢:“那符纹乃上古真龙衍化神通,岂有除去之理,只是其中种种奥妙忌讳,我若不说与你知晓,他日若是丢了小命,却是白费了我那许多苦心和珍宝——单那一池帝流浆,却去何处寻来。”
林方生便沉默,他在水晶屋中进境神速,确是受益帝流浆良多。
征漠却打破一室寂静,依然温润淡漠,连落在妖修脸上的视线亦不带丝毫情绪:“奉师尊口谕,有请司华钧道友入黄琰堂一叙。”
却是征漠方才用传影玉符将房中种种报与赫连万城,得了命令。
司华钧朗声大笑,站起身来:“正有叨扰之意。”
二人一妖,出得市集,便御剑遁往淬剑峰去了。
到得黄琰堂前,征漠等按剑落下,就有洒扫童子迎上。赫连万城已自炼器室出关,正端坐正殿主位,神色间光华内蕴,犹若世间万物都入不得眼,气息平淡,只是睥睨之间,自有雷霆万钧,众生拜服的气势。
见他几个入内,赫连万城并不起身相迎,只是道:“坐。征漠,方生,你二人不需在此伺候,回去罢。”
却将征漠与林方生两个徒弟遣走。
司华钧见他二人退出正殿,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赫连掌门想是察觉了。”
“五行失衡,中枢势弱,有溃散之兆。”
“掌门好眼力。”司华钧击节赞叹,“上古真龙最是贪婪,合欢符纹虽有许多好处,不过是龙族施加的烙印。带此烙印者,生死神魂,尽归真龙所有,若是被他人染指,便只有身死道消,死后连那神魂,亦只能入畜生道,世代浑噩无救。”
“但你不过只得一丝真龙血脉,故而符纹威力打了折扣,至今不过构架之间,五行失衡。”
司华钧颔首微笑:“与赫连掌门说话,当真畅快。如此掌门理应知晓,若是少了我疼爱,长此以往,你那宝贝徒儿迟早落个身死魂灭。”
赫连万城不语。
司华钧便补充道:“掌门舍不得徒儿,我亦舍不得百般努力,付诸东流。如此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
那边厢司华钧将折中的法子娓娓道来,林方生却是独自坐在屋中,心绪烦燥,将乾坤戒中各种琐碎之物取出,却见那白蛇妖丹滴溜溜打转,大若核桃,碧绿浑圆,入手亦是一片沁凉,被他一剑刺穿之处,已丝毫不见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