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黑,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浓烈的酒味,雷鸣般的鼾声此起彼伏,我顺着鼾声走到了床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我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醉汉正是郎克明。
他呼吸沉重,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体内的甲醛已经完全麻痹了神经,这时候哪怕把他扔到水缸中溺毙,他也没有知觉。
“郎克明,他怎么跟林峯一模一样?难道……”
正在我思忖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是一个女人端着灯火,那人是‘任玲玲’。
我正在惊讶这环境中怎么会有任玲玲的时候,她却注意到了我腰间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她被吓到了,手中的灯火掉落熄灭,只剩一缕白烟飘着。
“张翼,我求你不要杀我哥哥。”任玲玲着急地哀求道,扑通跪在了地上环抱我的双腿。
我急忙将她扶起,小声说:“别误会,我不是来杀你哥哥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任玲玲不是很相信,毕竟我是带着凶器进来的。
“我,我只是进来看一看,他很像一个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一听这话,任玲玲的眼神更加紧张了,使劲推了我一把,顺势将我腰间的尖刀拔走。
“张翼,我哥哥他确实做了很多坏事,他杀了你爹,我知道你恨他,可他毕竟是我哥哥啊!你就不能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放下仇恨吗?我哥哥欠你的,我十倍二十倍地还你。实在不行,我替我哥哥偿命!”
她已经魔怔了,红着眼睛流着泪,头发也乱了,双手持刀突然把对着我的刀尖抵向了自己的咽喉。
我很无奈,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能岔开话题,“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慢慢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任玲玲,你自信看看我!我,张若虚,阳生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张开慢慢靠近她,她却疯了似的说:
“你别过来,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任玲玲,我姓郎,我叫郎玲玲,郎克明是我的亲哥哥!”她又把刀尖对着了,始终跟我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跟我对峙着,原地转圈。
“好吧,郎玲玲,我实话跟你说,我真的不是来杀你哥哥的,我是从外面的一个更大的世界进来的人,我到这里只是来探险,真的。我没有想改变这里什么,更没想过要杀谁,可以了吗?来,把刀给我!”
我小心翼翼地哄着郎玲玲,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眼看就要拿到她手中的尖刀了。谁知,她突然又发作了,“不,不,你骗我,你骗我,你要杀我哥哥!”
郎玲玲就像发了疯一样,不管不顾地跟我争抢起刀子来,见她这样玩命,我哪敢不尽力跟她抢夺,最后我还是凭借体力的优势将刀子夺了下来。
“疯够了吧你!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来杀郎克明的,你还发神经!”我生气了,紧紧地握住刀子后退。
后退中,踩到了灯油,一个趔趄后仰摔倒,手中的刀子也随手而飞,好巧不巧地插入正躺在床上酩酊大醉的郎克明的心口,顿时鲜血如井喷。
“哥哥,不!”
我失手杀死了郎克明,只能呆呆地看着郎玲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你好狠!”郎玲玲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狠狠地埋怨道。
事情完全出乎了意料,我只感觉心里空空的,心想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只能安慰她。谁知道她会如此刚烈,将插入朗克宁心窝的刀子拔出,顶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
“傻事,呵呵,傻事,张翼你太狠心了。”说完,只听到她的一声闷哼,她用尖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不。”我连忙跑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滴在了她那张娇嫩的脸上。
“翼哥,为什么老天要如此作弄我们,为什么我们两家偏偏要结仇,我们明明很相爱,却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此刻,我感到莫大的痛苦,泪水已经流了满面,咧着嘴哭着说道:“别说了,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玲玲,你好傻,你为什么要寻死啊?”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眼角又滑落了一滴热泪,“翼哥,今生无缘,我们来世再续缘!抱紧我,我好冷……”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直到停止了呼吸,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抱着她的尸体难过了好久,直到外边噼里啪啦地响着火烧木柴的声音,闻到了火烧柴禾的味道,我才醒来过来,想起来我这是在幻境当中。
正当我要起身的时候,突然双腿不听使唤了,只能跪着,“我的腿,这是怎么了?”
“张若虚,你不是很爱她吗?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死?”
“你是谁?”我有点害怕了,本能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