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心理平衡一下。”
“他还真有这胆子送……”薛哲撇嘴道。
“我当然有胆子——既然来了就别闲着,过来帮帮我的忙。”薛此荣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他现在还是西装皮鞋,可是头上戴了顶草帽,手上还拿着把镰刀,看起来古怪得很。
“帮什么?”
“清理一下这儿的杂草。”薛此荣指了指山谷中心那些石碑,“好歹也是祖宗的碑,都让草没了算是怎么回事。”
薛哲看了看山谷里长得有半人高的草,再看看浑身草沫的薛此荣,明白自己逃不过这一关,只能郁闷地应了声“是”,老老实实过去帮忙。
这些杂草又高又密,还特别结实,薛哲拿镰刀试了试就觉得手上火辣辣,好在不赦刀工了得,一刀下去一片杂草齐刷刷倒掉,省了薛哲不少功夫。
“要是能放把火该多好……”正好秋天干燥,一点火星估计就能烧掉这一个山谷。
“放火烧祖宗?”薛此荣瞪了儿子一眼,“你也真敢说。”
“……”总比你这个动手挖祖坟的好多了吧。
薛哲腹诽,手不经意一拨,草丛猛地一动,窜出个灰褐色的影子来,几下子就跑没了影。
薛哲一愣,随即惊喜道:“兔子诶!”
“这山上野味不少,”薛此荣有些遗憾地看着那只兔子远去,“可惜不能带枪来,你就死了那条打野味的心吧。”
倒不愧是当爹的,一下子就能听出儿子惊喜之中隐含着的意思。
薛哲撇了撇嘴,岔开话题道:“这些碑是干什么的,下面有棺材?”
“没有,”薛此荣摇了摇头,“只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每一代魔门门主死后,继任者都需要在这里立一块碑,刻上前任的排行——这块就是我立的。”
他摩挲着眼前一块刻着“十八”的石碑,眼中透出几许怀念之情。
“这是……爷爷么?”薛哲迟疑了一下,问道。
“嗯,”薛此荣点了点头,“我当时没办法把他葬在迷山里,只能在这儿给他立块碑了。”
他凝视一会儿石碑,忽然笑道:“你知道么,你爷爷一辈子都没告诉我他是魔门门主,除了逼着我练功之外什么都不跟我说。要不是在美国遇到了你大伯,我怕是要糊涂一辈子。”
拍了拍石碑,薛此荣摇了摇头:“不是看上你妈,我也不会去美国;不去美国,我也认识不了你大伯,更别提知道什么江湖……你说,薛家人,是不是真的都得信命?”
“反正我是不信,”薛哲哼了声,“对了老爹,你知不知道我五年前出了什么事没?”
这件事他记挂好几个月了。要说平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自从听苟文卷说他五年前出过事之后,薛哲就总觉得心里好像有根刺别着一样,十分别扭。
“五年前?”薛此荣一扬眉毛,“当然出过,怎么,你忘了?”
“……忘了。”
“你小子……”薛此荣摇了摇头,“没心没肺的,这事儿都能忘。”
“到底是什么嘛……”
“车祸。”薛此荣指了指头,“撞着这儿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脑袋撞了一下。”
“车祸……”薛哲按了按头,他确实记不得发生这么一件事了。
“说来也巧,还就是在这儿出的事,”薛哲指了指山谷外,“来的路上看到那条坡了没?当初我带你和你妈过来,当时你刚考了驾照,手痒,硬是要开车,结果一个没刹住,冲下来了。”
薛哲愣愣地说不出话,却听那边薛此荣继续道:“还好前排有安全气囊,我和你妈坐后座,让我有机会把她护住——也是你胆大,居然敢不系安全带,出事了吧?”
“……然后我脑震荡……了?”
“嗯,住了大概两个星期院吧,出来之后你还多赖了一个星期多,说是要恢复。”薛此荣掰着手指算了算,接着忽然笑道,“不过要说这一撞也有点好处,之前你那性子阴了点儿,车祸之后倒是开朗多了。”
只是车祸么……要只是车祸,为什么他会一点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