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废,你说作废就作废,你可知这两年没有我的接济,这爷孙俩早就饿死了。”
“你说谎,每次来拿走的比送来的都多。”小女孩说完又迅速躲到老者身后。
“好好,你这小妮子翅膀硬了,居然忘恩负义,我这就找人说理去,到时先前的聘礼一分不少的退给我。还有你们私藏来路不明的外人,这事让里正知道了,定会抓你们见官。”老妪嘴里不饶人,说着就要往外走。
白千书冷哼道:“别着急走,实不相瞒,我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这一身箭伤就是最好的证明。要问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只因我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朝廷为永绝后患凡和我接触过的人一律诛杀,不信你可以试试,届时整个村子都可能被夷为平地。”
“你——你——,果然不是善类。”老妪嘴唇有些颤抖的说道。
“知道了就好,这两日很有可能官府会派人搜查,只要找到了我,你们的死期也便到了。”
老妪闻言脸色发白,手脚都颤抖了起来。
见老妪被吓住了,白千书趁热打铁道:“只要你答应我几个要求,我可保你平安。”
“什么要求?”
“很简单,第一,取消你们两家的娃娃亲,第二,这些年你从老伯家搜刮了多少财物,要如数奉还。”
“……”
老妪支支吾吾,白了一眼灰溜溜出了门。
见老妪走远,小女孩这才从老者身后转出来。
“老伯,这娃娃亲是怎么回事?”白千书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道:“早些年,也就是我儿活着的时候和他家大儿子要好,所以便定下了娃娃亲,怎料世事无常,我儿不在后家境一落千丈,与杨家不可同日而语,也便不再来往。怎奈从去年开始我这身子骨越来越差,一想等我走后这丫头无依无靠,心里便不是滋味,便找上杨二婶,重提娃娃亲的约定。”
“原来如此,如果这杨二婶待人和善,也算是个安身之所,不过通过今日之事,在我看来无异于将孩子推入了火坑。”
“也是没办法,为了口饭吃,受点罪也是应该的。”老者看着小女孩,语气中透着痛苦和无奈。
白千书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人家的家事,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恩人往火坑里跳,又于心不忍。
“老伯,这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丫头来决定,如果她愿意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愿意,不如就此取消婚约,然后再谋出路。”
小女孩见白千书和老者都看向了她,腼腆的低下了头,使劲用手扣着自己的破麻衣。好一会才鼓足勇气说道:
“阿翁,我前几日偷偷去过杨二婶家……我不喜欢她那个傻孙子。”
白千书吃惊道:“小妹妹,你是说她家那个脑子还不灵光?”
“她家的小孙子小时候溺过水,后来反应有些迟钝,不过也无伤大雅,最起码以后不会欺负丫头。”老者忙解释道。
白千书从老者话语间也能感觉出来,他是非常中意这门娃娃亲的,自己也就不再当面反驳。
时间一晃过去三四天,白千书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脸上气色也慢慢恢复如初,只是双腿依然没有知觉。
爷孙俩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简易的轮椅,没事时小女孩便推着白千书到附近随便转转,透透气。
这日小女孩推着白千书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前方赫然出现了一片芦苇荡,料想应该离灌河岸边不远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跑过去折了根苇子,拿在手中挥舞着,口中念念有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小妹妹,你居然知道这首诗?”白千书惊讶道。
“我听私塾的夫子就是这样教的,所以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蒹儿,你以后就叫我蒹儿吧。”
“蒹儿、蒹儿……嗯,这名字不错,比妮子、丫头好听太多。对了除了这首诗你还学其他别的知识了吗?”
“夫子可厉害了,懂得特别多,只可惜我不能经常去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