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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云府之谜(2)
听云风说,清林已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不日便可回到龙州。望月之战,历时半年有余,终于胜利,虽大小战役无数,当时望州城外曦岚伤上加伤也是因为天青军里出现内鬼,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攻下一个国家,已是出人意料了。我想若非望月太轻敌,天青、寒星临阵倒戈又实在太突然,三军将士太出色,战事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我醒来第一次在翠儿面前提及红儿的时候,她红着眼睛,吸着鼻子,却硬是没落下一滴泪,只努力挤出笑容,一边伸手替我抹去眼泪,一边安慰:“只要公子没事就好,只要公子没事就好。”我知道翠儿肯定早就知道红儿的事,所以现在才会反过来安慰我。我与红儿的情分自是比不得翠儿,可是说再多抱歉的话、安慰的话都不会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事了,而且这次回来才发现,翠儿似乎比我想象中成熟坚强了不少。
这日我吃完午饭,正准备去南竹苑找云风,才出了西枫苑就碰上张德,说是云老头在书房等我。我自是不知道我昏迷的这三个月云老头有没有来探望过我,但我醒来时他确实不在云府,如今“召见”我,倒不知他是何时回的府。
一路行至东林苑的书房,我入内,微躬着身,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爹”。
他一时并没说话,也没开口询问我的身体情况,我微低着头,淡笑着,心里早就习惯他这做爹的冷漠。两人一阵静默,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坐吧。”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啊。我依言在左侧椅子上坐下,依旧不开口。
“身体无大碍了?”书桌正中平铺着一卷书画,四角用玉镇纸镇着,他低头似专注地欣赏着,开口却是对我说话。
“是。”我抬眼瞥向书桌,只依稀看清是幅画,终是看不清画里究竟有些什么。
“月儿是不是有事向爹坦白呢?”他起身,踱步至我身前,转身在我左边的椅子上坐下,颇有兴致地看着我。
坦白什么?坦白我出国去游说了?可是我出门虽几月未归,我的行踪云府怎会不知?云府既知,云老头又怎会不知?
“月儿的行踪、月儿做过的事,爹爹不知吗?德叔真是失职了。”我依旧淡然地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想让云老头看清我心底真实的情绪。
“这些只怕已是天下人尽知了,爹又怎会没听说?”他也不生气,右手中指指关节轻敲着椅子扶手,低低的轻轻的笃笃声,似很随意,感觉不出有什么节奏规律可循。
我用余光瞥了眼他的右手,修长干净,指关节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扶手,掌心朝上,那上面细细的掌纹纵横交错,从我的角度看去,那道长长的生命线尤其明显。难道真如翠儿所说,云月替兄出国,成功游说天青,将龙曜的亡国危机变成强国契机,更被天青王收为义女,封为汐月公主,这些都已是世人皆知的事了?谁会是传言的始作俑者?既然知我这一趟出使,又怎么独独漏下了替兄出仕,转而成了临危受命?
“那月儿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向爹交代的了。”我转头向他浅笑道。
他也不着急,又敲了一会儿手指,才转过脸看着我道:“听说月儿是为救天青六皇子而昏迷了三月有余,险些丧命啊!”
我心一紧,云老头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爹想知道什么?”我不答反问,既然他这不是问句,那么必是有确切的消息来源,我否认也没用了。
他的手转而来回抚了抚椅子扶手,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听说从不问政事的天青六皇子是为了月儿领兵出征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笑了笑,却对云老头此刻的打算全没底。
“月儿被封了汐月公主,不会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天青皇家人,只认一个天姓父皇了吧?”他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嘲讽。
“早死的娘,一月见不到一次的爹,不知被谁下了毒的哥哥,不顾死活被硬逼着冒充哥哥去当宰相的生活,做云家人就比做天家人好吗?或者这云府根本就不是什么云府,说不定爹也根本不姓云呢。”看着眼前这看不惯猜不透躲不开逆不了的人,为什么我此刻有如此强烈的被算计的感觉?这个从不顾儿女死活只要儿女为他卖命的父亲,我为何还要委屈自己伪装自己做乖乖女?
第二十七章·云府之谜(3)
“不姓云?”他嘴角扬起,低低地重复了这三字。
“爹不觉得只有让月儿解了心中的疑惑,知道了家里的所有事,了解了爹的心意,月儿才能更好地帮爹吗?”我深吸一口气,转回头,正坐在椅子上,眼睛直视前方,说得格外平静。
“月儿怎么突然想到要主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