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回遇到个厉害的了吧,你还跟他吼!她抓着和赞胸前的衣服又哭起来,他说的没有错,她是没办法怎么办,活该被他这样吼————咱可娃是有委屈又窝火又无助啊~~
和赞这个时候也不去给她擦泪,就提起来把她抱得更紧,嘴巴凑到她耳朵根儿,小声说,“我给你想办法,你这个样子是容易招人儿,说实话,可以把脸上搞得像深红的胎记一样,丑的不得了,再把发型变一下,眼睛一遮————谁看了都要吐”
说着说着,就听见可娃只剩下抽泣的声音了,和赞人靠在洗手台边把她抱得又紧些,扭头亲了口她的额角,“咱们扮成姐妹好不好,你脸上一块儿胎记,我脸上一块儿,呵呵,多像!————你想好叫什么名字没有,放心,瞎取一个,中国那么多盲流,不多咱俩两个————”
可娃抽泣的声音都没有了,和赞一时也不说话了,怎么得了!这俩真都在想名字咧!
可娃是突然心就静了下来,
当然,静得下来了!她这个软骨头一直要死要活的惶恐就是因为这种时刻她没人“靠”着,突然,一个和赞“跳”出来,不晓得几有主意,不晓得几鬼,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你说,朱可娃怎不可能静不下来?一下子,什么要死要活的惶恐都可以“抛”给他了撒!心理负担一下大幅减轻,静不下来才有鬼!
“想好叫什么没有,”和赞抱着她耸了耸轻轻低笑着说,可娃一下推开他走到水龙头跟前再次洗脸,不说话,和赞一笑,又拢着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就叫三重四德,你叫三重,我叫四德。跟你姓儿,跟你说,现在姐妹都这么起名字,把一个四字成语一掰————诶,你老家哪儿,”
可娃先还不说,和赞抱着她又摇,“说啊,你老家哪儿,说呀,”
“武汉,”看见没有,这孩子就是要逼!可娃烦死地去拉他环着自己腰的手,问题解决了,她就要开始“没良心”咯,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环着当然不放,“你又回武汉,难怪想改样子————”他还在自言自语,突然,这坏东西像想起来什么 凑到可娃耳朵边嘀嘀咕咕一阵儿,可娃听完,这次是“反应激烈”呢,坚决要挣脱开,还急得不得了,脸通红!
“我,我才不会————”
和赞这个时候放开了她,双手放在她肩头把她一推又摆在水龙头跟前,“看你会不会,不会才有鬼!”见可娃又要急地要叫,连忙又阻着她的话儿,“快洗脸快洗脸,粘不呼呼的,恶心死个人————”
可娃气得没话说!
他在她耳朵嘀咕什么呢,直戳她心窝子!“我扮个女人是不是蛮对头儿,咱俩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你要是又想 ‘ 欺负’ 我,别人也不会————”
你说他是不是在戳她心窝子?她那莫名其妙的“淫欲”,难以启齿的“淫欲”,让她惊怕异常的“淫欲”————她该怎么办?!!
“我,我才不会————”这是她说,
“看你会不会,不会才有鬼!”这是他说,
不言而喻撒,疯的这个肯定占优势!
看吧,疯的这个要“笑死”傻的这个了,因为,这“三重四德”脚才踏进祖国大地,傻的这个就想“欺负”他了,“淫”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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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柏杨老先生说。中国人的自卑感。简直到了就要凉啦的温度。全民族都快要被这种自卑感害得翘辨子。最妙的是,骨头一经软下去。一时想硬都硬不起来。
朱可娃可不就是这样典型的中国人。在洋人地儿搞了五年。自卑感实际上常现在骨子里。朱可娃虽然学的外语专业,却。真不崇洋媚外。甚至。特别根正苗红!高中时,朱可娃几近激进。那时,出国热哇,他们华师一附中半个班的孩子家长最后扒拉地都送往了五大洲四大洋,朱源也动个这个心思,朱可娃坚决不同意!当时“义正言辞”“痛斥”她老爸:你这就是奴才劲儿无论古今中外,当内奸和出卖国家民族的家伙都是这一类人,他们在观念上先否定了自己。认为自己国家可厌可卑。一旦洋人出笼,他们自会心甘情愿地伸头效忠,洋人没有丝毫强迫,他们自己也没有丝毫不舒服,就像水之趋下。火之趋油!——朱源震惊地看着他象磕了药的大闺女,还在想他们家朱可娃的“青春叛逆期“反应怎么这悲壮。其实他是不知道。朱可娃正那时读了太多国恨家仇的小说!她那闷性子敢出去和谁横?可不就只能瞅着在家跟她那老爹斗斗狠!
呵呵,所以。你想想。这朱可娃对“国家”的迷信—— 这一踏进国门,咱可娃腰杆子都硬了些,瞧她那欣喜激动异常地呼吸故土空气—— 耳边都是熟悉的武汉话。“个板蛮“ 个bIAO子养的”“老子“—— 即使是骂,也如此亲切!
和赞北方人。武汉还是第一次来。一下飞机,南方潮涩的空气还真黏黏的叫人有点不舒服,可看见可娃那样“依乡”的模样,
这还真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她笑咧!和赞一时忍不住去拉住了她的衣角。可娃莫名其妙。他拉着她的衣角象个怕走丢了的孩子。可这么走,象个什么样子她就去扒拉他的手,和赞自然不松。眼一嗔他还两只手都上来拉了咧,两个人就像贴在了一起,
“你——“可娃烦死手直去拉扒他的手。两个人这一路啊为这样的小事儿不晓得结根了几次都是劫数!
可娃正去甩他的手还皱着眉头的,不经意一抬眼
和赞正好玩儿地跟她扭着玩儿呢。突然可娃在他怀里猛地一转身!反身就抱住了他的腰。脸死死埋在他胸前动都不敢动一下!
和赞这下也不拉她衣服了双手甚至都不抱她就那样垂着,疑惑地望望怀里的她,又望向前方——他们此时正对着机场特殊通道那里正走出一些穿军装的,看来官儿都还不小!而且。看起来都还蛮年轻
和赞这时抬起双手去扒他怀里可娃的脸蛋儿,低下头低声说:“好啊。你做了什么杀头的事儿,这么害怕解放军叔叔。和赞其实也是开玩笑呢,看见那些军人也是偶然,他其实也没把可娃突然这样和那些军人联系起来。他也不知道可娃怎么会突然这样,就是正好看见那些军人了,开玩笑说她好玩儿呢。
可娃却是一动不动。她还主动把他抱更紧手揪着他的衣服更紧。
和赞这个时候抱住她,唇,移到她耳朵边儿。“小姐姐。咱们大庭广众之下—— 我可是你妹妹——“这样了,可娃还不放开他!这下,和赞真奇怪了,“小姐姐。三重—— ”可娃还是动都不动一下!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可娃放开了他,她先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好像憋气憋狠了,然后抬眼望向他:“那个苏枋怎么搞。快点把胎记给装上吧,”急得不得了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