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到大,却始终无法看到我心中的愤怒,老是把我当任性闹别扭的小孩子来哄来骗……”
说到这里,她轻蔑地哼了哼。
“你的体贴是浮面的,你的关怀触不着我的心,你所有的一切在我眼里是肤浅的、是可笑的,有时候,我都觉得我比你更成熟!”
司马青岚有点难堪。“你……你不能怪我生命太平稳。”
“我没有说怪你,我只是在告诉你为什么我只能拿你当哥哥一样看待,因为你就像我那两个哥哥一样肤浅。”聂冬雁耐心地解释。
“我相信你也跟他们一样,信任杏姨所说的一切,从来没有任何怀疑,你的眼睛跟他们一样盲目,你的心跟他们一样幼稚,你以为好言好语的哄我骗我就是对我好,说什么我误会杏姨了,并不是所有的后娘都不好,劝我好好和杏姨相处就会明白杏姨人有多好。哈,那根本是在我的伤口上搓盐巴嘛!”
聂冬雁憎厌地瞥他一眼。
“说句良心话,有时候我真的很厌恶见到你们!”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如她所说,司马青岚不由得狼狈万分。
“李公子才大我两岁,他就够成熟?”
光是听到人家提起李慕白,聂冬雁的眼神就变了,温柔而怜惜。
“那当然,虽然慕白才大你两岁,但他的遭遇比我更悲惨千百倍不止,他心中有个非常非常大的伤口,也许永远都愈合不了,我的创伤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所以他一眼就可以看穿我的底细,一句话就可以打动我的心,一个细微的举动就可以消弭我的悲痛。这些,你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I
“可是他……”司马青岚有些难以置信。“看不出来。”
“所以才让人更心痛啊!”聂冬雁转身继续步向厨房。“他把一切都藏在心底深处,表面上是那么柔和安详,天知道他心里流了多少血。”
受创越重的人伤口埋得越深,如果你看不见他的伤痕,表示他的创伤确实很沉重。
忆起李慕白曾说过的话,司马青岚终于了解唯有受过伤的人才讲得出那种感受。可是,这样未免太不公平,难不成一定要他身受创伤才能打动心爱的人的心吗?
“照你这么说,你们不过是在互舔伤口而已呀!”
“错,只有他在抚慰我的伤口,我还没有办法碰触到他的伤口。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停步于厨房门外,聂冬雁斜睨着他。
“也许你不相信,但其实他并不喜欢我,是我请外公逼他,他才不得不和我成亲,即使如此,他依然是个最温柔的好夫婿,虽然没有浓情蜜意,没有爱语绵绵,但他真心体贴我、关怀我,对他,我是死心塌地,爱得发狂,无论爹有什么打算,我都不会离开他,这话,麻烦你转告爹,谢啦!”
话落,她就转身进厨房里去了,司马青岚则震惊得一时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李慕白不喜欢她?
而且,竟然是她逼李慕白娶她的?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是有仇家要上门寻仇,所以不得不暂避,这自然是借口,却没想到借口会变成事实,这是聂文超始料所未曾及的结果。
这日,聂文超一早便将女儿召唤去,郑而重之地宣布他不会再故意挑剔李慕白——反正不管他怎么挑,聂冬雁都有办法一一驳回,而且驳得他很难看,一点也不顾他的面子有多薄,死命扒他的灰、刨他的底,使他在晚辈面前丢尽脸面。
说要骂回去嘛,偏偏不管说什么理亏的都是他,身为老爹是他唯一伟大的地方,可惜这点好像不怎么管用。
“聂府是武林世家,身为我聂文超的女婿,必然拥有足以保护我女儿的能耐,这是我必须坚持的,你要知道,聂府上下除了下人之外,每个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包括你娘在内。所以,你去叫他准备好,午膳过后爹要好好试试他有多少能力保护你。”
盯着掩不住得意之色的爹爹,聂冬雁面无表情,半晌不吭声,蓦而转身就走,也不作任何回答。
“别忘了呀!”
聂文超洋洋得意的嘱咐追在后面,还有聂元春,他也跟了上来。
“么妹,别怪爹,有这层顾虑也是不得已,要知道,人在江湖免不了有仇家,若是么妹夫没有能力保护你,爹又怎能放得下心让你跟他走呢?杏姨说的好,毕竟你是……呃……”
聂元春蓦然噤声,因为司马青岚猛然撞了他一下,撞得他满头雾水,正自疑惑问,突然听见聂冬雁嘲讽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