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这一点,覃初柳便安下心来,睡了过去。
夜黑沉沉的,总是有那么多不可言说的事情发生,有好有坏,有喜有悲。
翌日,早饭后,二妮儿带着三个孩子来了。
二妮儿面色不大好,元娘看着,倒好像比刚回来的时候还差些,赵兰和赵莲两个也是,好似瘦了一些。
元娘拉着二妮儿上炕,把三丫头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指挥覃初柳去拿糕点招唿另外两个小的。
“二妹,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赵家派人来扰你了?”元娘一边逗弄三丫头一边问道。
她不问还好,问完之后,二妮儿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大姐……”剩下的话被哭声淹没,二妮儿抑制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哭声惊到了三丫头,三丫头小嘴一撇,也跟着哭了起来。
元娘手足无措的哄着三丫头,赵莲和赵兰则一左一右地偎在二妮儿身边,也跟着默默地掉眼泪。
覃初柳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头痛,这是在上演苦情大戏吗,怎么哭的这么悲惨。她和娘的遭遇比她们还悲惨好不好,也没像她们哭得这么伤心啊。
哭了好久,二妮儿才渐渐止住眼泪,说出来意,“大姐,我想借你家的牛车用用,不知道行不行?”
“有啥不行的!”元娘回答的痛快,转而想到不对,“家里不是有牛车吗,你咋还借?你借车要干什么?”
二妮儿不回答元娘,把三丫头抱回来,把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里面红肿的一片。
元娘惊叫一声,“这是咋弄得,上药了没有?得上好药才行啊,这要是留了疤可咋办?”
二妮儿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着说不出话。
“姥姥不给妹妹买药,说妹妹没那么娇惯,烫一下哪用得着药。娘偷偷去买药,回来就让姥姥和两个舅母发现了,大舅母说我们在姥姥家白吃白喝,姥姥就把娘身上的钱都拿走了,妹妹抹完药也不见好,娘想去镇上买好药,可是姥姥不给我们用牛车。”赵兰小脸儿上还挂着眼泪,说话却吐字清晰,思路也不乱。
覃初柳听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圈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至于哪里奇怪,她一时又想不出来。
“那还等什么,这就套车送你们去镇上。”元娘赶紧下地,叫戚老头儿套上车,不放心二妮儿带着三个孩子去镇上,自己也要跟着去。
覃初柳不想让元娘去,毕竟刘地主的事儿还没个了结,这时候出门总归不合适。
覃初柳拦下元娘,只说,“娘,家里离不开你,你还是在家守着吧,我跟着去。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实在不行,让小河也跟着去,左右他一直想去镇上呢。”
元娘想了下,点了头,让小河和覃初柳跟着去。
牛车启动,行到邻居家杖子边的时候,覃初柳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刚刚觉得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那一日她看到的躲在杖子边上的人,竟然是赵兰。青翠的裙子,暗红的布鞋,当时她就觉得眼熟,原来还真是身边人。
不过,她为什么要偷看?是因为好奇,还是有别的原因!
覃初柳心下纳罕,再看赵兰的时候眼睛里就多了深思。
“二姐,你身上还有钱吗?”小河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之前不是说她身上的钱都被崔氏拿走了吗。
二妮儿脸上露出困窘的神色,眼睛往覃初柳的方向瞟了瞟。
小河不明所以,也向覃初柳看去,覃初柳哪里不明白二妮儿的意思,她定然以为她娘给她钱了,让她给三丫头付医药费吧。
刚刚赵兰说话的时候,可着重强调了她们的钱被崔氏收走了。
唉,这一家子,就没一个省心的,覃初柳心中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