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石眉头皱了一下,不知想起来什么,默默地走着,在回家的期间他开机给一些老朋友打了电话,说他回家了,让他们找他来造反,这期间他的手机经常在响,他都不接,他打完电话以后马上关机。 擎诺问:“怎么不接电话?” “我对这个人唯一想说的话就是本人已死,无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润石说。 “女人?”擎诺问。 “人妖。” “你真时尚。”擎诺笑。 “多谢夸奖!”润石笑。回家以后,爷爷看见润石很高兴,在吃饭以后,润石却声明这次他回家没任何礼物,让大家别惦记了,然后他拿出一个卡来,说里面是他从小到大,打架赚的,还有帮别人操盘赚的和在北京赚的,全部的钱,一共是87万,他自己留了5万,这87万给我和擎诺留学用,爷爷年纪大了,他的那些孙都开始恋爱了,结婚了,爷爷要准备的份钱和红包钱就不是小数目,爷爷的养老金能省下就省下吧,毕竟爷爷不能跟我们出去,以后老了还得靠在国内的这些孙儿,留些钱打点他们,给自己留好后路。 爷爷的眼圈红了,他那么多儿孙,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象润石这样替他考虑的这样周到全面。 擎诺也低了头,不语,然后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非常认真地对润石说:“哥,算我借你的,我以后还你!” 润石不在意地说:“还什么?我的就是你的,我没几年就工作了,你一路大学、硕士还可能博士地读上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工作,工作以后你还得买房,养孩,钱一直都会很紧张。这些钱先给你垫底,哥只能做到这些了,以后你出去自己努力奋斗,成功,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我留的这5万,等你在美国需要了我再给你寄去,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擎诺很久都没说话,忽然哭了,泣不成声,我有些傻了,润石哭过几次,擎诺只有在我流浪回来以后哭过,这些年来从来没见他哭过,虽然他温柔安静,可其实他的心最硬,他再怎么样伤心都极少掉泪。 擎诺哽咽着说:“哥,对不起!” 爷爷体恤地扫视着我们,润石沉默了,我更加闭紧嘴巴。 谁都知道,擎诺这话是指什么,却无一人说破。 很多事,不说破,更美好…… 润石体谅地看着弟弟,柔声地说,明明很轻的话语却清晰的可怕:“男人是用来靠的,所以要可靠;你记得大哥的话,以后你要让所有依靠你的人不会对你失望,无论是你的妻、孩或者同事、朋友。我是你哥,我从来没让你失望过,这些年我是怎么样省吃俭用你也是知道的,我连一根冰棍都舍不得买给自己吃,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读最好的学校,过最好的生活。我做这些不求你的报答,只是希望你成为一个让我自豪的人。别让我失望,擎诺。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明白,我这些日在北京也设身处地为你考虑了,我理解你。我没责怪你,从来都没有。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后的避风港。明白吗?” 擎诺低着头,哭的更加泣不成声,只是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润石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争,是我对不住你。” 擎诺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润石,眼睛里满是愧疚和震撼。 爷爷看着润石的目光里忽然有了如许的不忍和后悔。 润石如无其事的说:“我累了,想休息了,明天我回妈妈那里一趟,交代一些事情。擎诺,你跟我回去吧,毕竟是你父母,恩太大了,你就算走也要走的让她安心。小猪,你也回去看看你爸爸吧。” 擎诺点点头,我也点点头,我想回去看看秀莲。 第二天,我们回去了,润石其实怕我对秀莲下手,这半年一直在对秀莲淳淳开导,让她和我和解,不然我真的做了什么,什么都晚了。 秀莲终于被他说通了,有时候带着礼物去学校找我,去爷爷家看我,我一概无视之。 回家了以后,秀莲的肚更大了,还在摇摇摆摆地走路,秀莲看见擎诺,非常热情,对我也非常热情,只是我和擎诺都很冷淡,擎诺一直没叫“妈”。 朱德望倒是很高兴,说要请我们午出去吃饭,还说秀莲的孩做B超了,是一个大胖儿,朱德望是对我说的,说了很多次,眼神是无比期盼无比巴结的:“小猪,是你弟弟啊,你一直是独生女,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现在你有了一个小弟弟了,多好的事啊!你说是不是啊?”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浅浅地笑:“是啊,是很高兴。” 朱德望立即美的不知姓什么了,一再夸奖我懂事。 我仍然浅浅地微笑着,一转头看见润石目光极锐利在盯着我,在探询我真实的想法,我眨了一下眼睛,走开了。 秀莲在朱德望的示意下,追着我讨好,说等我走以前她给我买什么什么好东西,我淡淡地笑着,心却无比悲哀,几乎想哭。 于秀莲,你不觉得太晚了吗?现在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仇恨已如同金刚石一样坚硬,任什么都化不来了。 我漫不经心地问了她一些问题,例如吃的什么,有没有注意休息,然后问她预产期是那天啊,不知我走以前能不能赶的上看见小弟弟。 秀莲喜滋滋地说:“还有一个多月了。”金黄的阳光大把大把的肆无忌惮的撒在刚下过雨的草地上,熟悉的气味,青草香夹杂着阳光的味道。 我自己一个人在爷爷家荡秋千,一个多月,应该比我走晚几天……只要我坐上了飞机就安全了,擎诺会怎么样?拿不准。 忽然秋千被一个人拽住了,润石沉声问:“小猪,你在想什么?” 我一惊,随即说:“没什么。” 他危险地打量着我,我低了头,鞋尖在地上划着。 润石确实存在着一种很强烈的吸引力,不是金钱或者什么的吸引,是那种另类的感觉。是征服。 “你很快就走了,忘记这里吧,忘记所有的人和事,和擎诺出去过你们的新生活。我已经倾囊所有了,包括……我的心,都给你们了。仇恨不是人活着的目的,明白吗?”他说,有些悲伤。 “也忘记你吗?”我慢慢抬头看着他,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心又痛又酸涩。 润石突闻此话,钻心彻肺的痛狂钻乱窜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一低头看见小猪的凉鞋带开了,就单膝跪了下去,帮她系好鞋带。 我望着他干净之极的有些发青的头皮,蓦然回忆起在12岁那年他在医院给我洗脚,他就是这样低垂着头,给我细细温柔地搓着脚丫,也是这样干净之极的有些发青的头皮,也是这样短短的清爽的头发……我们从那个郊外的院里逃出命来,他停了车,下来趴在地上,我无助地轻声哭泣着等待着警车的来到,满心恐慌,不时低头看看他死了没有,他也是这样的干净之极的有些发青的头皮,却带了很多血迹…… 泪水一滴滴地滴在我的裙上,润石好像听见了泪水滴落的声音,微微抬头,愣愣地看着我裙上一滴一滴在滴落的泪水,心大怮,不禁抬头看看小猪的脸,她满是泪水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2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深渊一样的悲伤,没有尽头。 为了母亲的安危,小猪不能留下,她走了母亲就安全了,让小猪和擎诺双宿双飞去吧,擎诺没有负担,能给她最好的生活,自己负担太重,爷爷、妈妈、爸爸,甚至朱叔叔,都是自己的负担。 自己这一生都没有了,只是希望,多少年以后的某天的黄昏,她会记得在她少女的时代,有一个人心甘情愿跪下来给她系鞋带……就足够了…… 润石的手有些发抖,仍然在系着鞋带,他没有泪水,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竟然没有了眼泪……能滴下的就是心里的血…… 润石轻声说:“也忘记我。” 鞋带系好了,润石起身走了。 多少的血泪交缠,多少争执杀伐,多少彼此伤害,又是多少的绻绻眷恋,又是多少的挣扎矛盾,又是多少的心碎魂逝,又一次次不得不正视彼此之间,如天渊般的距离,无可更改。 奈何,经过那么多背叛与杀戮,受过一次次生命垂危和锒铛入狱,他到底还是陷进了自己的爱情里,欲语还休,肝肠寸断。 凭着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成就了擎诺和小猪的幸福未来,成就了家庭的安全,值得吗? 值得…… 爷爷在楼上,望着孤自一个人在秋千上抹眼泪的小猪,他也看见了刚才润石眼里的毅然决然,不由得心百味交杂,一时说不出话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地妒,未信与,莺儿燕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第74章 刀锋出鞘 !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 我费劲地在纸上写这几个字,写完了看看,还是狗爬。练了几年了,我的毛笔字终于从狗的满地打滚变成了狗在打摆了,还行,有点进步就行。 我对成绩的要求一向是0分以上就行。 忽然楼下一片喧闹声,抚琴的爷爷起身和我下去看看,只见一个女孩在和润石厮打,仔细一看,竟然是润石视频里的那个女孩。 她拖着几大箱行李,和几个身强体健的男人站在楼下客厅里,在和润石撒娇,说她非得留下来,润石脸色黑黑的,理都不理她,提起她的行李就想扔出去,她扑上去和润石厮打,边打边哭,说自从润石放暑假回来以后,她疯了一样打电话他就是不接,她以为他出事了,急得火烧火燎,用他爸爸的关系查到了润石住址就一路从北京奔来了,没想到刚一看见润石还没欢喜过来润石就撵她滚。 润石一句话不说,对爷爷的司机说:“帮我把这些东西一块扔出去,再别放进来了!” 那个女孩“哇”一声哭起来了。 正在鸡飞狗跳的时候,爷爷下去了,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润石开口想说什么,爷爷厉声喝止他:“闭嘴!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一会上楼跪一个小时去!” 润石没说话。 那个女孩打量了一下爷爷,立即巧笑嫣然,过来温温柔柔地说:“你是爷爷吧,我叫欧阳玫瑰,从北京来的,我是杨润石的同学。” 爷爷和她点头招呼了一下,说:“欧阳禾是你爷爷吧?” 欧阳玫瑰惊讶地说:“是啊,你怎么知道啊?” 爷爷微笑了一下:“以前的战友。” 欧阳玫瑰继续惊讶了一会,然后反应过来了,立刻眼睛闪闪发亮,拉着爷爷的手问寒嘘暖,亲热的好像亲孙女。 我傻傻地看着她,第一次看到竟然有这种小小年纪就满肚机心的女孩,对一个前一分钟还不认识的人一下又拉手又拉袖,嘴里花言巧语不住奉承。 人才啊! 高山仰止……学无止境……膜拜膜拜…… 润石有些鄙夷地看着她,擎诺温温凉凉地看着她,毫不掩饰他的轻蔑。 这女孩美的远胜牡丹,身材修长,足足175厘米,标准的模特身材,修长的大腿,圆翘的屁股,纤细的腰肢,那脸蛋容光潋滟,美的令人无法逼视,任何女明星的容貌对比她都只能望其项背,她简直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了。爷爷的司机看着她都看傻了。 她和爷爷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说天晚了,请爷爷出去吃饭。 爷爷说他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就在家里吧,爷爷给她接风,欧阳玫瑰喜的直点头。 她叫她的那些人都回北京吧,说她在这里挺好的。 润石冷冰冰地问:“你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本市拐卖人口的人贩可是成群结队的。” 她娇笑:“你有保护我啊!” 润石黑脸:“我吃饱了撑的!你吃完饭赶紧滚——” 爷爷低声喝:“润石,想挨家法了?” 润石忿忿地回身:“擎诺,小猪,咱们出去吃饭!” 欧阳玫瑰冷笑了一声,问:“她就是你的继妹妹吧,叫朱朱的,哼,真有感情啊,叫的真亲热!” 润石没理她,上楼找钱包去了,欧阳玫瑰逼近我,打量着我:“很白啊,粉嘟嘟的,嫩嫩的,你住这里吗?什么时候回家啊?” 擎诺挡在我前面:“她住这里。” “那杨润石也住这里吗?” “恩哼!”擎诺说:“您有什么指示?” “没事,我就是问问她是不是一直要在这里。”她娇娇地笑。 “她住在这里让你不舒服了吗?”擎诺的口气非常不善,咄咄逼人。 “怎么会呢?”欧阳玫瑰强笑了一下,“不过住在别人家里总是不好吧?” “你的喜好超过了你的管辖范围了吧?欧阳大小姐。”擎诺浑身散发寒气,脸色铁青。 爷爷看着欧阳玫瑰的眼里掠过了一丝厌恶,随即又隐藏消匿了。爷爷看着欧阳玫瑰的眼里掠过了一丝厌恶,随即又隐藏消匿了。 润石下楼了,让我们俩跟他出去吃饭,欧阳玫瑰立即跟着润石说她也去,润石就当没听见,欧阳玫瑰缠着爷爷撒娇:“爷爷啊,我也要去嘛!” 爷爷的眼睛慢慢扫视着我们,没说话。 忽然润石冷森森地说:“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被你逼出去?擎诺,我们去厨房帮阿姨准备一下。你吃完饭就请回!” 在等饭的时候,爷爷和她聊了一些她爷爷和父母的近况,她也不停地问润石的各种情况,例如喜欢吃什么,从小得过什么奖状。 我懒得听,自己来到了院里的蔷薇花架下面,数着花瓣,想着自己的心思。 她真漂亮……她真漂亮……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吧…… 我不允许自己想什么,难过什么,爷爷说,人得有坐看云卷云舒的闲情,冷观潮起潮落的胸襟。 忽然一阵很好闻的香气过来,欧阳玫瑰站在我身边,她太高了,我有些仰头看着她,再次在心里感叹她的美丽。她笑眯眯地说:“杨润石倾国倾城,我以为他的亲人也这样呢,爷爷自然是仙风道骨,杨擎诺也是倾国倾城,可是你,呵呵,你再高点就好了,都17岁了还是1米,看来是不可能再长了。” 她毫不掩饰她的轻蔑。 我难过地揉揉鼻,说:“可能不长了,我父母都不高,我妈妈也是1米。这个是有基因的,你长的真高,也真好看。” 我真心实意地说,说的也是实话。我心里隐隐约约地想,也只有这样美丽的女孩才和润石相配。 她从鼻里轻笑一声:“你不用奉承我,我不这样好看我敢追求杨润石吗?我有那个脸皮吗?倒是有的人,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还胖乎乎的,还有一点点胖乎乎的小肚皮,哈哈~~”她大笑了起来,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肚皮,我疼的往后一缩,她真有劲,我疼的脸上迅速变得苍白,捂着肚皮急忙离她几步远,在她肆无忌惮的笑声里,我羞辱的泪水直打转。 她又紧紧跟过来:“你不是有家吗?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现在已经懒得和她说话了,扭头就想走。我知道依她的家世,我惹不起。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不能惹是生非。 “站着!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敢走?”她气急败坏地一把拉住了我:“你赶快回家去!整天跟着杨润石干什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是你家?不是你家你死皮赖脸在这里干什么?”我大怒,昂头瞪着她,我的退让如果只能换来她的得寸进尺,那么我的退让毫无意义。 “你怎么敢对我这样说话?”她气的脸色通红:“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废物!嫁都嫁不出去!而且你还是当初不要脸脱了裤勾引杨擎诺被他妈妈打成这样的!活该!婊%!” 我的眼前一片空白,慢慢地空白里透出血幕来,寂静的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令人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