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倚天的手并没有丢下来,对方愣了,双儿更加惊讶。双儿连忙想丢开自己的手,然而程倚天握得更紧。
立刻,双儿看到她的脸上穿下来两行眼泪。
双儿叫道:“云姑娘。”
程倚天拉住她,不让她追过去。
云杉身体开始臃肿,她不得不穿上宽大的袍子把自己掩盖起来。羁旅劳顿,吃住条件都很艰苦,因此面黄肌瘦,失去往日艳丽的颜色。
程倚天冷冷道:“你来找慕容公子,是不是?”
云杉嘴角抽动,是失望?是伤心?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哥不在自己身边,生活一下子变得极为不方便起来。这还在其次。他一下子出去近一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那一定是生什么事了。是倚天哥哥除了事呢?还是三哥出了事?她尚不知程倚天已经恢复了武功,但是江湖险恶,他二人任何一个人身陷险境都是完全可能的事。一天,两天……过了那么长时间,她再也坐不住。她要去玄门。她要看到自己关心的人,随便谁。
此时此刻,她可谓举目无亲。为了不遇见难缠的麻烦,她尽量昼伏夜出,选择偏僻路径前行。吃尽辛苦才来到太原。根据线索找到这个小城,这个客栈。
根据在客栈外面的记号,她知道倚天哥哥一定在这里。
她不想打扰他,但是,心中的想念让她非常想看见他。
最后,她真的看见他了,但是,情况却和自己预想得完全不一样。
他还在问自己:“是找慕容公子吗?”
云杉擦了擦眼角,倔强地抬起头道:“是,我就是找他。你能告诉我,玄门年会之后,他到哪里去了呢?”
程倚天道:“他在我手下受了伤,慕容世家的人便接他回去啦。”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接着道:“云杉,你想嫁进慕容世家是不是?可惜,慕容轩大概再也不可能来看你。慕容世家是不会接受你去做他的儿媳。所以,你还是回到我身边来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会好好照顾你。”
这番话说得这么冷淡,话中的意思像刀子一样削在人心上。云杉咬着牙,坚持让自己不会倒下去。她转过身便走,再也不想看这个让她伤情伤心的男人。程倚天的笑容则顿时像被劈中了一样,僵在脸上。云杉却又停下来。
云杉换了一副面容转过身来,她居然还笑了。
程倚天也就再笑出来。
云杉不放过他,语声突然转为柔和道:“程公子,你说得很对,我就是想嫁给慕容三公子。三公子人品高尚,性情又那么温和,他对我很好,非常好,好得让你想也想不出,更加做不到。我现在继续去找他,我相信我会找到他。”歇了口气,接着说:“等我找到他,我就立刻嫁给他。我的一切都会交给他,他会成为我的相公,我的孩子——”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自己肚子,然后放轻声音道:“我的孩子,会叫他爹爹。”
“啪!”她的脸上中了一记。
云杉脚下站不住,跌倒在地上。
双儿拼命拉着程倚天,使他不能踢中云杉的身体。
云杉的心彻底碎了,眼泪珠子一串一串落下来。
程倚天甩开双儿,一把揪起她的身体。云杉突然变得那么脆弱,哭着道:“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再也不想活啦。”
程倚天红着眼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孩子是谁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反正不是你的,就是不是你的。”云杉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承认。她低头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然后掰开他,跌跌撞撞奔开去。程倚天被抽了精血一样瘫软着依靠在墙上。双儿来扶他,他像霜打的树叶一样,软软地往地上萎缩。
云杉咬中的地方伤口很深,血流了一地。双儿要为他包扎,被他悲痛欲绝之下把手推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