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了小刀给他处理脸上的脓包、腐肉,她一向手快,但就这样都弄了足足一刻钟,才处理的差不多。
用酒精消毒,然后重新敷了一层药膏,换上了干净的白布。
她也给袁锦耀检查了一下,他感染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或者说他身体抵抗力好,病情没有恶化。
“你这个脸怕是保不住了,以后要落疤。”白半夏说道。
“我能说话了吗?”袁锦耀小心翼翼的问。
白半夏点点头,“可以。”
“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还管什么样貌。”他说的很释然,并不像装的。
这样就好,免得病人心情不好,病情容易恶化。
“你的脸发了疮之前还遇到过什么?为什么会烂的这么厉害?”白半夏问道。
“没有,一开始就跟他们一样起了疮,大家都上了药,但我就特别严重,每天都很疼。”袁锦耀回答道。
弄掉的布条上还有些他之前药膏的余留,白半夏看了一眼,药没有问题。
别人用也没有问题,那就可能是他对药物中某种成分过敏了。
这些药材没有容易造成过敏的,但谁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适用,这世上的人多了,每个人的情况不同。
就好像有人擦破了皮,伤的不是太严重,去诊所上药,大夫给消毒之后因为天热没有包扎,只是倒了一点磺胺粉。
结果第二天伤口红肿严重,去医院才知道自己对磺胺过敏。
所以这个药是不能用了,得换药再看看。
白半夏取了他身上的银针,说:“晚点我让人来给你送药,如果疼的忍不住,就吃一颗这个药丸。一次一颗,间隔不得少于三个时辰。”
她给了袁锦耀三颗药丸,这是来之前她处理过的止痛药。
为了掩人耳目,她给止疼药外面裹了一层药膏,弄成了这时候药丸的样子,但其实那层药膏没什么药效,进入胃里溶化的很快。
“好,谢谢大夫。”袁锦耀感激的说。
“你是要谢我,这药少的很。”白半夏说完就转身忙别的去了。
他后来才知道,这药一颗几十两呢,白半夏分文未收的给了他一个陌生人三颗。
负责登记病情的小组已经给每个病人做了编号,也给病人病床前放了病历本,之前治疗过的内容也尽可能的询问补录了进去。
疫区的大夫看到他们这样,有人心中不满的说:“做这些不麻烦吗?太耽误事了。”
“半夏说了,每一次诊治都要记录在案,这样不管下一次是哪位大夫值班,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一名悬济堂的大夫回答道。
“哪有换来换去看的?”疫区大夫不满的说。
白半夏已经去给袁锦耀把药抓好了,吩咐了人去煎煮。
然后走到病房中间说:“已经工作超过四个时辰的人去休息,我让人在旁边收拾了休息处,出病房之前换衣服消毒,休息两个时辰再来。”
“我们不需要休息。”疫区的一名大夫倔强的说,“你不是看老周倒下了,想把我们都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