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您还是别在船头了,那样危险,如果有什么以外,奴婢可吃罪不起啊!”
船舱里一个穿着长袖裙子的少女正苍白着脸,一张小手绢拼命捂着小嘴,似乎吃不消这来回晃荡的船只,只觉得胃里像打翻了无数个盆钵,一阵阵的呕吐感冲击着喉头。
“哈哈,茜丽丝,还呆在里面干什么,快过来,试试这水,真的很舒服!”
少年回头看看船舱里正在和晕船症做抗挣的女伴,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哪像少爷你啊?以前就经常坐船旅行,我可是第一次坐那么久的船啊。少爷啊,还是回船舱里吧,水里很凉的,如果你生病了,回去老爷会骂死我的!”
少年一听见“老爷”这两个字,兴致马上消散了,皱着眉头,无奈地起身,光着脚板拧着靴子走进了船舱。
“好你个茜丽丝,又拿我父亲来压我,现在是我们独自外出,还管那么多什么,难得可以欣赏一下这萨森河,你就这么说我?”
对着女伴故意露出严肃的表情,然后调皮地突然用手将对方正捂住嘴的手绢一把扯下,弄得少女红透了脸。
“哎呀,我可不敢啊少爷,老爷吩咐了的,我要随时照顾好你,万一你有什么不测……啊!呸呸!我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万一你身体受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着急,尤其是夫人,她肯定会伤心死的!”
又是“夫人”……少年顿时索然无味,懒散地躺在毯子上,将帽子扔到了一边,露出一头火红的齐颈短发。
“好吧……就知道我出门一定没好日子过,原来母亲大人也知道了……无聊!是不是你说的!”
女伴这下紧张了,马上由坐姿改成了一种特殊的跪姿,哭丧着脸说道:“不是啊少爷,奴婢绝对没有说过,可能是那些……那些管家们说的吧?”
少年一把将少女拉了起来,转身看了看正在专心开船的老头,然后低着头,凑到少女耳边说道:“你要死了,跪什么?是不是想我们还没到萨西尼亚就被人知道?我一直以为跟着本……本少爷的都是聪明人,没想到你那么笨,再跪我就让你一个人回去!”
“不要啊!我以后小心就是了……对了少爷,为什么你不选条大的船啊,看看这破烂东西,很危险的!”
“刚才才说你笨,你又来了,那些大船都是需要先进行登记的,咱们这样出来,第一就是保密,这样的船正好,再说了,看看人家老人家,几十年的经验了,不比那些大船差吧?”
“就算少爷说的对吧……反正奴婢心里不塌实,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听说那里瘟疫很厉害,少爷你非要自己来看看,也不知道那些大……管家们都是怎么了,个个都没用!”
少年听了这句话,本来很开心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遥望着北方若隐若现的群山,眉头紧锁,说道:“这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复杂,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这些事情不解决好的话,不知道接下来的年头该怎么熬啊!听说很多国家的间谍都到萨西尼亚了,如果我晚了一步,或者是错误地判断了一些事情,就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少女迷糊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忐忑地说道:“那也不应该由您亲自处理吧,夫人最担心的就是您的身体,要知道……”
“行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多嘴,我掐死你!”
说完,少年猛地扑了上去,用手去挠少女的痒处,引的对方羞红着脸拼命躲闪,船尾的老爷爷看着一个劲地笑。
“嘿嘿,这些年轻人就是活力十足啊,一个少爷都可以和一个女侍从闹成这样……”
夜色慢慢笼罩了萨森河道,哗哗地河水在秋夜的寒风中静静地流淌着,无数的船灯闪烁在河面,像一颗颗星星在来回流动,有的连成一串,如断开的项链般被人牵着一头拉扯着游动,有的聚成一团,如手镯般环绕一圈……
“少爷、小姐!快起来了,萨西尼亚城到了!”
船家老爷爷在船舱外高声地喊叫着,将船舱内两个少年男女从睡梦中惊醒。
“哎呀,看看,就是你,要不是你那么催着我睡觉,我还想看看船是怎么过峡谷口的!”少年一脸的惋惜,嘟着小嘴牢骚满腹。
侍女茜丽丝这下可不干了,连声说道:“还不是少爷你这几日天天通宵不睡觉,说什么要看夜景,结果最后这一天累成这样,才睡过头的,怎么又怪奴婢啊!”
“茜丽丝……算了,大不了回家的时候再看过。”
少年也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于是停不甘心地将包裹拿起,第一个走出了船舱。
小船停靠在宽阔的码头边,一群群的劳工从那些高大的货船上正一排排地卸下成堆的物资,大量的萨西尼亚居民模样的人正蜂拥在少数几艘停靠的客船边,争吵着、抢着上船。
“少爷……你看,好象很人多都在离开萨西尼亚……”茜丽丝轻轻地在少年背后说着。
“是啊,看来萨西尼亚的情况比想象中还糟糕,还不知道平原地区是怎么样,都封锁了那么久了,还没见瘟疫警报的正式解除消息。”
“啊!少爷,难道您还想去平原?”
“如果有可能,我会去的!”
“别……别吓我了,那可是瘟疫地区啊……”
茜丽丝差点晕过去,眼前这个少爷可是胆子大得出奇,他说过的话就肯定会去做,不由得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笑话!如果真是严重到需要封锁好几个月的话,估计这萨西尼亚早被瘟疫覆灭了,父亲也没必要让我来这看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