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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冷怀瑾居然知道,并且有胆量将他揪出来。
“你凭什么解雇我,我犯了什么错?”李三虽心虚,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肯丢这个面子,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七岁大的小女娃,他便是拿捏了这一点,料定东家没能耐对他们如何。
刀疤脸的嘴角抽了抽,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洒杯,似乎在纠结应不应该淌这趟浑水。
面对李三的指责,众人原本以为冷怀瑾定是吓破了胆,毕竟李三是个成年的男子,又生得面色不善,一般人家的孩子,见着他都是要绕道走的。
冷怀瑾却是冷冷一笑,道:“上工第一日,你拿了东家一把锄头、两个箩筐、三包肥料,我说的可有错?”
李三也来了火气,喝了一杯小酒,胆子也大了起来,脚步向前一跨,怒目瞪向冷怀瑾,伸手便要将她提了起来,喝道:“老子就拿了,你能拿我如何?”
肖梅姑见状,生怕女儿吃了亏,忙跑上前去劝解:“算了算了,拿了就拿了,别动气啊!”
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又处在人家的地盘,这生意也确实不太好做啊。
李三见东家都低了头,气焰更加的嚣张了起来,扬手便将小桌上的酒杯‘哐当’一声掷落在地,凶神恶煞的指着冷怀瑾两母女:“我告诉你们,老子要是高兴了,把你的果园搬了,你也不能奈我如何!”
这口气,完完全全就是吃定了肖梅姑母子三人无依无靠。
在场的雇工却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冷家母子三人说句话,撑个场面,人人聚精汇神的看着双方对持,似乎在心里衡量,往后的路该如何走,到底是帮冷家母子三人,还是和李三一样,趁机拿点便宜?
“李三,适可而止!”刀疤脸似乎看不下去了,毕竟冷怀瑾曾经放过他一回,但当着整个清河村的乡亲,他也不能和李三翻了脸,只好上前劝解起来,却不想,李三一把便甩开了他去拉人的手。
“你……”肖梅姑原本以为自己好言相劝便没事了,怎知却是涨了对方的气焰,合着这李三今儿个就是没安好心的进来冷家果园做事的。
她总算明白女儿为何执意要劳民伤财的办今晚这场酒宴,为的就是看看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能留,多少不能留的。
李三见肖梅姑被气得脸都青了,嘴角却勾起一丝痞痞的笑意,越加得意放肆起来,俯下身子,不屑的看着冷怀瑾,慢悠悠道:“小丫头片子,你别以为在这里办个果园,你就是大地主了,我告诉你,你往后给老子小心着点,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不要大惊小怪,若是惹恼了老子,后果自负!”
后头几名劳工看着冷家的三个东家被李三唬得不敢动弹,也壮了胆子,纷纷笑着给李三敬起酒来,眼神不屑的在肖梅姑母子三人的身上转来转去,想必也起了坏心了。
冷怀瑾不动声色的将几人记在心里,手指却捏了捏肖梅姑的手心,示意她不必惊慌。
“来来来,给老子敬杯酒!满上!”李三是得意妄形了,上前便要抓住冷怀瑾的手去给自己倒酒,毕竟在这农村地方,还没有谁家能出个这般漂亮水嫩的姑娘。
一看那小脸就像要掐出水来似的,虽然着一身普通的农家服,气质却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往那一站,还真能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正当他的手即将触到冷怀瑾的手腕之即,‘啪’的一声,一道坚硬的石子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打在李三的手背上,疼得他慌忙将手缩了回去,嗷嗷直叫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忍了下来,低头一看,手背竟青了一大片,手骨都好似断了半截似的,麻痛得厉害。
他四下一望,恶狠狠道:“谁,谁敢打老子?给老子站出来!”
话音刚落,冷怀瑾的身子微微往旁边一让,一道灰褐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横空一扫,脚背狠狠的甩在李三的脸上,硬生生的打落了满嘴的黄牙,口水横飞,整张脸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身子往一边直直的倒下。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李三还未来得及喊叫,浑身便失了知觉般动弹不得。
翩翩少年优雅落地,举世无双的俊美面容上是冷漠阴戾的双眼,毫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抽搐不已的李三,似乎方才打的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死物,落地后,他很自然的后退一步,处于冷怀瑾的身后,形同她的仆役。
同时,壮子已经将李三带来果园上的几件衣物收拾了出来,往前一掷,正好摔在他那张抽搐不已的凹下去的鬼脸上,两人一左一右的护在冷怀瑾的身后,越发的衬得她高傲不可侵犯。
“拖出去!”冷冷的声音扬起,刀疤脸不再犹豫立即起身,将人丢出了冷家庄园。
方才随着李三一起起哄的几个人,此时已是吓得一脸青白,大气不敢出,浑身打着哆嗦,未等冷怀瑾上前收拾便已像见了鬼似的,主动请辞,逃难似的跑出了庄园。
戏看到这个份上,即使再愚蠢的人都已经明白,今儿个这场酒宴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而冷怀瑾就是要告诉他们,得罪她的下场当如何。
她既然有本事开这个果园,便有本事让做事的人服服帖帖。
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只草草的动了一些,余下的人已经恭敬的放了筷子,待冷怀瑾吩咐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往休息处走去。
“张全,你留下!”张全是刀疤脸的名字,此人有勇无谋,方才她特意注意了他的反应,发觉他之前虽做过劫匪,但性情却极为耿直,见到李三语出不驯,他几次三番想制止,却又碍于是同村村民,而有所顾忌。
张全立即停下脚步,恭敬道:“小姐有何吩咐?”
“我身边缺个侠士,你可愿意与我签订生死状,追随于我?”两人之前也接触过,因此,她说起话,就无需拐弯莫角了。
张全早前就有意跟着冷怀瑾,但苦于对方未开口,这事便担搁了下来,如今冷怀瑾怕是考验他过了关,张全喜上眉梢,立即单膝跪下,重重的向冷怀瑾磕了个响头:“全听主子吩咐,属下荣幸之至!”
这是主与仆之间的称呼,张全还是个明白人。
冷怀瑾淡然一笑,伸手将他扶起,两人在早已准备好的生死状上按下手印,便是张全追随冷怀瑾,生死有命,护主而亡将会得到三百两的赔偿金之类的事宜。
张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条贱命居然值三百两那般多,心中对冷怀瑾的感激之情又加了一分。
她年纪虽小,却事事俱到,心思细密,将来绝不是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