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朗“哦”了一声,咽回了差点越界的心思。
就像傅星徽说的,对朋友表白,成了是一段佳话,没成……那可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毕竟谁没事儿会吊着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又不喜欢的人呢。
这种时候就得当断则断,不然越是顾忌朋友情谊对对方好,对他迁就,就越是让对方误以为有希望,放不下这段无望的单恋。
可当自己是单恋的那一方时,又情愿被吊着长痛,也舍不得一刀两断的短痛。
感情上的事总是分析不清利弊的。
所以只能怂着,打着朋友的旗号无声爱着,好歹关系还能长久。
现在傅星徽对他的感情一无所知,他就可以打着直男的名头粘在傅星徽身边撒泼打滚,借着朋友的名义得寸进尺,享受对方的纵容。
撒娇过了分,甚至开玩笑地宣示主权,也不会引起疑心,傅星徽还是会依着他,惯着他。
但他如果捅破了窗户纸,而傅星徽又不喜欢他,按傅星徽的性格,他们或许就只能疏远了。
“许愿吧。”傅星徽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千层蛋糕上点燃的烛火映亮了他的眼睛。
“陪我一起呗?”
“许愿还要人陪?”
“想把寿星的愿望分你一半。”纪朗说。
“行。”
傅星徽陪着他双手合十闭上眼,又一同吹灭蜡烛,一同分享着那个甜到心坎里的蛋糕。
最后两人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各自揉着肚子,纪朗好奇道:“哥,你许了什么愿啊?”
傅星徽坦白道:“票房大卖,多赚点钱。”
“赚钱干什么?”
“我妹喜欢看书,我想给她多买点书,我弟在县里读高中,步行太累了,我想给他买辆自行车,再给我妈买两身新衣服,还有我爸……”
“我爸去年查出了腰椎间盘突出,医生说是干农活儿累的,我想要是赚了钱,就把我爸妈从山上接下来,去县城里买个房子,享享清福。我还有个邻居……他不在了,我答应过他要帮他照顾一家老小,也要开销。”
纪朗听着听着就坐直了。
他一直知道傅星徽的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好,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傅星徽肩上的担子。
“你会有钱的,哥,”纪朗说:“你这么努力,又这么好看,肯定会火的。”
“借你吉言,”傅星徽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方颇为精致的正方形黑盒子,“送你的生日礼物。”
纪朗惊喜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条黑色的暗纹领带。
“你上回说,五四的时候,你们学校要给你们统一办成人礼,还都要穿正装,”傅星徽把那条领带拿出来,对着纪朗的脖子比了比,“我就想着给你送条领带,你到时候可以搭西服,喜欢吗?”
“喜欢!”纪朗说:“你到时候来吗,成人礼的时候?”
“不好说,要看公司安不安排工作,”傅星徽说:“我争取,好吗?”
微凉的手指在颈边似有若无的碰触着,傅星徽的手法很娴熟,很快就给纪朗系好了领带,纪朗低头看了一眼,心里忽然有些痒,像是被毛茸茸的小刷子刷过似的。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纪朗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给我的礼物?”傅星徽纳闷道:“又不是我的生日。”
“你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我们还没认识嘛,而且……”纪朗说:“我就是想送你礼物,不需要什么理由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