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同志最近比较烦,因为他媳妇楚慈的反攻意识觉醒了。
那天韩越下班后被老于拉去灌了几杯酒,回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虽然楚慈不在乎,但韩越自己有点心虚:要知道他给楚慈定的门禁是十点,超过这个时间他就要化身喷火暴龙冲出去找老婆;现在定下门禁的人自己知法犯法,纵然韩越脸皮厚度堪比长城,面儿上也有点过不去。
韩越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把皮鞋捏在手里,踮起脚尖做贼一般溜进玄关,满心指望着楚慈已经去睡了;准知道刚进客厅就听大灯“啪“的一亮,楚慈坐在沙发上,惊讶问:
“你怎么了?”
韩越:“……”
韩越缩着肩,弓着腰,提着鞋,踮着脚,石化三秒后刷地站起身,风度翩翩道:“您好,本次家庭反恐警戒度测验成绩优良,请继续保持。”
“……”楚慈好奇问,“你们军委布置的新任务吗?”
韩越豁然开朗,立刻唉声叹气地往沙发上重重一坐:“哎!可不是吗!都怪那狗娘养的于靖忠,整天搞什么家庭安全教育,非要我们回来测验老婆孩子对国际恐怖袭击的警戒程度!要我说龙纪威就该放老龙狠狠咬他几口,抽的什么风呢这是!”
楚慈不疑有他,顺口教育道:“组织既然布置任务了就该好好完成,人家老于也不容易……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
“……难道不是十一点?”
“家里钟坏了。”
楚慈疑惑地看看钟,又看看韩越。
韩越立刻开始喷火:“钟坏了能怪我?是谁没事整天调钟来蒙骗自己老公的?哦,现在钟坏了就指望我,告诉你老子才不修呢!就不修!哼!”
楚慈其实就动过大钟一次一一设计韩强的那次。他想起当时还用乙醚把韩越给弄昏了十几个小时,立刻掩了半边口装什么也不知道,起身说:“晚上煮了红豆汤,我去给你端一碗。”
韩越大松一口气,受宠若惊说:“好的好的!”
超过门禁时间回家还不被罚跪搓衣板,还有香香甜甜的红豆汤喝,韩越同志真是幸福极了。
他坐在餐桌边,跷着腿跟二大爷似的,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吗?”
“不晚啊,才八点半。”
韩越立刻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哦,哦,八点半也很晚,以后我们把门禁改到八点……话说回来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回来比平时晚吗?”
楚慈从善如流:“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我告诉你啊,颜大校今天下午被组织安排相亲,上边还要求老于亲自挑候选人,给了这么高一叠照片,我靠全是一水儿的领导干部子女,从大家闺秀到小家碧玉那是应有尽有……老于真心不想接这个茬,就跟人说万一颜大校不好这一口可怎么办呢?人家也没废话,拉开抽屉又给了一叠男孩儿照片,看着个个都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还说了:哪怕大校想要三四十的成熟稳重大叔呢,组织也照样给他弄来!”
“挺好的呀。”
“老于不好了啊!老于整个人都不好了!”
韩越兴高采烈,说,“老于闷在办公室里千挑万选,足足抽了四包烟,才选出一个副省级领导正在国外念设计的外孙女,加一个正市级少壮派嫡亲的内侄儿;完了以后打电话给这俩孩子的家里人,脸色难看得哟,跟亲手把绿帽子往头
上套似的……”
楚慈十分关怀地问:“相了吗?”
“相了啊,结果第一个不行,在国外念了两年书就标榜自己不会说中文,颜大校说自己不会讲英文把她打发了;第二个穿了身黑色蕾丝套装,胸口吊着盐水袋,张口就是‘我们女孩子一一’差点把颜大校吓出病来!”
楚慈心说肯定是老于故意的吧,上哪儿找的这俩极品啊。
韩越喝完红豆汤,惬意地把脚楚慈大腿上,说:“幸亏颜大校自己勾搭来一个混血ABC,长得跟男模特似的,据说特别气质特别靠谱,眼下两人手拉手逛街去了。老于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拉着我灌了半天酒,一个劲在那说他都这把年纪了这辈子什么都不求了,只希望颜大校能过得好死了都闭眼了……”
楚慈疑惑问:“于副部长不是知道颜大校喜欢他么?”
“他知道,但他哪里敢啊,再说那男模特光长相就甩他十条街!”
韩越摇头沧桑道,“这人八成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了……还是我聪明,媳妇什么的一旦看到就要立刻绑回家来成亲,迟了就被别的野男人抢走啦!”
楚慈穿一件浅灰色v领上衣,灯光打在他侧脸上,皮肤就像清透的白瓷,眼睛又黑得仿佛含着一汪水。韩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黏糊糊把手往他脖子上伸,说:“亲爱的给你男人来香一口……”
按平常他早被一脚踹出去了,今天楚慈却异常配合,主动低头给了他一个吻。
虽然这个吻轻浅得仿佛微风拂面,但仍然让韩越结结实实大吃一惊,愣愣道:“你……你再亲我一下?”
楚慈面不改色,又亲了一下。
韩越:“……”
韩越只觉得春暖花开神光普照,满心荡漾着粉红色的小泡泡;刚准备把裤子一脱就扑上去耍流氓,楚慈霍然起身,一本正经道:“我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