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村里头基本是文盲,有机会读书的是少数,能自学成才的,更是凤毛麟角。做一回支教的乡村教师,给人们多一个机会,听起来似乎不错!
古井村西边的李家很快到了。因为和邻里久别重逢,又是办完喜事没多久的缘故,李家门口十分热闹,拜年的、祝福的,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阿丑和佟宁信走上前,也说了几句吉祥话,什么恭喜发财、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一类的。稍稍寒暄了一阵子,两人便拿着喜糖退到旁边,就看见周家的人来了。
周家和李家比邻而居,当初和李家没少闹过矛盾。
李家老大李成忠不到而立之年,穿着打扮还挺斯文,然而一看到周家的人,笑脸迎人的神色便凝住了,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阿丑瞧见李成忠表情的变化,心中不由得有了揣度,再想起之前赵三嫂说过的话,随即出声询问:“佟五哥,李家和周家,之前是不是不合?”
“不是不合,”佟宁信直摇头,“是简直就差杀起来了,今个周家居然还敢来。”
阿丑看着周婶子吊着的三角眼中一副斤斤计较的贪婪模样,心下寻思:周家今日敢来,怕是为了那一点喜糖和压岁钱吧?再不然,就是故意要来给李家添堵。
“哟,李家老大,啥子时候回来的?”周婶子皮笑肉不笑地问。
李成忠板着面孔:“昨个到的。”似乎不愿搭理。
周灵巧带领弟弟妹妹上前拜年恭祝,李成忠冷着一张脸,虽然不悦,却还是照规矩给了压岁钱发了喜糖。
周婶子一见压岁钱和喜糖到手,也不再假惺惺地笑,正准备讽刺几句就溜之大吉,却看见李家的人突然不好起来——
晕厥的呕吐的,脚步虚浮不稳的,几乎都是这些个症状。
阿丑见此变故,先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把李家的人先扶进屋子,怕是中毒了!”
中毒?大家闻毒色变,但此时也顾不上许多,纷纷上前帮忙。毕竟拿了人家的糖,还能见死不救吗?
屋子里,阿丑看了一圈症状,又诊了脉:大抵是呕吐、腹痛如刀绞、瞳孔涣散、脚步虚浮这些症状,再结合诊脉的结果,阿丑初步断定,这是食物中毒。
身为里正的佟德全早就闻讯赶到,如今神色十分焦急:“阿丑,情况咋样了?”
“是食物中毒。佟里正,村里谁家有绿豆的,借一些来,磨成粉,拿清水调和给他们喝下。”生绿豆解百毒,如今手头条件有限,只能先应急。
佟德全应下:“好,还需要做什么?”
“先用生绿豆粉,不能根治,但可以应急。我去看看他们早上到底吃了什么,确定毒源,就能对症下药。”阿丑回答。
佟德全风风火火就去了,阿丑则进了李家厨房,开始查看蛛丝马迹。
寻摸研究了半天,最终,她把目光停留在一道还没吃完的香蕈焖鸡上。用筷子拨开鸡块,便发现了几个毒蕈。
阿丑登时了然:李家食物中毒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些毒蕈。
解野蕈毒,用生甘草二两、白芷三钱煎服。'1'
生甘草和白芷这两味药材,在城里极是普通,寻常药铺就能买到;然而在村里乡间,要怎么去找?甘草和白芷都是初秋收获的草药,如今正值寒冬正月,田间山林定然没有的了。
正踌躇着,左手手腕上振翅而飞的胭脂色蝴蝶映入眼帘——为今之计,也只有用空间了。如此想着,阿丑走出厨房,四下望望,瞥见正照顾李家人的赵大庆。
“赵大哥,你先带人看好李家的厨房,里面有重要物证。我回趟家,去拿些药材过来。毒源已经确定了,叫他们不用急,服了药就能好。”阿丑嘱咐。
赵大庆点头:“好嘞,阿丑你赶紧去吧,俺们看好这里就是。”
回到家,阿丑粗略和徐奶奶解释两句,就回自己屋子进入空间。
指尖轻按在蝴蝶的古老符咒上,光晕淡淡笼罩,阿丑现身在鸟语花香的世界里。
外边还是萧索寒冬,药田空间气候却温暖宜人,如同春日。只是现下她无心赏景,救人要紧。
寻觅到甘草和白芷的位置,阿丑动手挖了些许,并简单处理好,将茎叶剥去,泥土清干净。刚出空间,徐奶奶就来敲门:“阿丑,要帮忙找吗?”
“不用了,已经找到了,”阿丑打开房门,一路小跑,“我先过去了,回来再说。”
佟德全拿来的生绿豆粉已经被李家的人兑水服下,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此刻,阿丑一边煎药,一边翻着那碗香蕈焖鸡,对佟德全解释:“李家的人中毒,是因为这些毒蕈。至于这些毒蕈从哪来,为何到了李家的餐桌上,还要等他们好转一些,问他们才知道。”
佟德全颔首:“先治好他们,再说其他。”
不多时,阿丑将煎好的药交给照顾病患的人,自己则端了一碗来到李成忠最小的妹妹李成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