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一眼就看出他有事要找段从祯帮忙,那略带祈求的眼神,他不能再熟悉了。
“段哥。”实验员从口袋里拿出另一盒包装精致的糖果,双手递过去,等他接下。
段从祯却不领情,垂眼看着,就是不接,像是故意找他的茬。
望着男人微微颤抖的手腕,即鹿有些于心不忍,猜测地看了两眼段从祯的脸色,轻轻咬牙,壮着胆子伸手,替他接过来。
“谢谢你。”即鹿和声说,“也帮我们给嫂子带好。”
有些怔愣,猝不及防地望着段从祯身边的陌生男人,实验员也没反应过来,片刻才忙点头,劫后余生一般松了一口气。
“段哥,我想请两天假,”实验员局促开口,声音都有点干,显然面对段从祯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就两天,我想陪我妻子进产房。”
段从祯还是没言语,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眼神却一直落在男人身上,认真地注视着他。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实验员脊背发凉,却仍硬着头皮说,“就两天,我会提前做好交接,不会耽误研究的。”
“两天?”段从祯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点高深莫测的尾音。
“嗯。”实验员点头。
“好啊。”段从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还没等男人露出兴奋神情,又笑着补充,“不如,你以后都放假吧?”
“……?”实验员还没反应过来。
段从祯偏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压低声音,“你被解雇了。”
“什……”
喜悦之色凝固在脸上,实验员瞳孔猛地收缩,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干燥的唇翕动着,只能从喉间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
李捷也愣住,错愕地回头,看着站在身边的男人。
“你——”李捷喉咙一梗,目光在实验员和段从祯脸上流转,“你干什么?”
像是根本听不见这些质疑的话,段从祯满意地欣赏着男人错愕神色,望着他想要询问又说不出话,看着他眼角微微泛红,看他失魂落魄一般的表情,突然心情大好。
“开个玩笑。”段从祯说。
说完兀自笑起来,就好像所有人都乐在其中。
实验员望着他,眉目间都是沮丧,难看地快要哭出来似的,却又碍于段从祯的地位,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像个小丑一样陪笑。
即鹿望着男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呼吸都有点凝固,胸口一阵烦闷。
兔死狐悲的感觉。
接过实验员递来的请假单,段从祯给他签上字,“给你放一周的假,好好陪你的妻子吧。”
攥着那张单薄的纸,实验员感激地看着他,扯了一下嘴角,“谢谢段哥。”
目送男人离开的背影,即鹿低下头,突然嗤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