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书珩不予理会:“阿姒还在病中,我不便多留,该说正事了。”
江回嘴角扬起细微弧度:“正事,莫非长公子之前那番关于昭皇室的铺陈算不得正事,只是废话?”
晏书珩半真半假道:“不错,那些废话是为了试探江郎君底细,但我现在认为,江郎君十有八九不是北燕所派。”
江回:“为何?”
晏书珩笑容散漫:“因为我希望你背后另有其人。”
江回明白他的暗示,正好他也早有说辞,便从袖中抛出一物。护卫以为他要动手,皆欲出刀,晏书珩制止他们,抬手接住那物。
是枚小小玉箭。
晏书珩曾在祁君和那见过相似的,每个祁氏嫡系子孙及冠后都会获得一枚刻了字的玉箭,当作信物。这枚虽未刻字,但做工和用料却是一样的。
他颇满意地将其收下。
“还有一问,当初在竹溪城郊,江郎君为何要袭击那猎户?”
江回权衡后,心知即便如实说也不会暴露自己身份,反能挑起他们世家之间的矛盾,便如实道:“彼时我们被
困竹溪一带,发觉除晏氏的人外,另有一方人马在周遭寻人,那人便是那猎户,我们便借此调虎离山,趁机逃脱。
“你要的答案我已给了,你也该履行承诺了。”
晏书珩却未打算放人,竟开始闲谈:“若我猜得没错,你当初本是要取我性命,只是因我的声音失手了。此次惊马时,何不将计就计?”
江回道:“我想过,奈何她在车上。况且,杀了你有人会难过。”
他口中的人究竟是阿姒还是另有其人,江回没说。
晏书珩也没问。
他看向别处:“我会放你回去。”
这回轮到江回发问:“为何?”
晏书珩轻叹:“虽素未谋面,但于情于礼,我不能让她伤心。”
关于这个“她”,二人难得默契,晏书珩未多解释,而江回也一样没多问。
无论“她”是指阿姒还是旁人,都关乎他们的心结。
末了,晏书珩收起笑意,正色道:“你我声音相似,对彼此都是隐患,我相信江郎君能谅解,亦相信江郎君在性命和嗓音之间,会选前者。”
江回:“你在威胁我?”
“我在帮你。”
晏书珩转向破雾。
破雾掏出一物:“这是能改变声音的药物,不会损及身体。”
江回显然信不过他们,但晏书珩的护卫紧挨着,他难以脱身,只得暂退一步:“不劳烦,给我一块热炭即可。”
晏书珩耐心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吞炭着实残忍,正好我扣下几名贼寇,可让他们试药。”
江回冷道:“不必。”
“那便随你。”晏书珩不再多劝。
护卫得令,刚要返身去洞中火堆取来热炭,江回忽而一顿,朝洞口方向厉声喊道:“阿姒小心!”
晏书珩倏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