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布傍晚去寿康宫接海枫和女儿回家,听说四公主跟皇上还在书房里说话,不禁忧心忡忡。
不给兵权急不来,这不好对付的老丈人,可别又在别的事情上,找他老婆的晦气。
阿香过来服侍多布的茶水,借着小格格吃奶的话头,给多布递消息。
“爷不必心急,乳母跟着进了宫的,这会儿正喂着呢。”
“她今天倒是乖。”
“格格在公主有事的时候,向来安静。再说,中午是公主喂的,就这一顿吃乳母的,格格没有挑拣。”
女儿什么时辰吃奶,多布心里有数。
也就是说,枫儿进书房,足足半天了。
感觉不太妙。
宫门到时辰就要下钥上锁,海枫几乎是压着钟点出来的,匆匆给太后告辞后,拉着多布就往外走。
“我可是累着了,回家再细说。此刻一句话也别问我。”
等他们到了家,海枫一头倒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半天没动静。几个侍女进进出出,张罗热水点心。
多布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想叫人去请大夫,被海枫给拦下了。
“没事,缓缓就好。女儿呢?”
“吃完奶,在她自己房里睡着了。乳母陪着。”
“那就好。董嬷嬷,你去想办法,支开她一会儿。”
“知道了。”
多布出去不久便回来了,进屋就脱衣裳。
“别说我不着调啊,董嬷嬷不好骗。我跟她说,今天晚上,咱们要恢复同房,我生生忍了快一年,请她体谅些。”
“亏你想得出这缺德的借口。”
他俩都在床上躺着,把帐子放下来,贴着耳根子,用俄语交谈。
要是这样都能被偷听去,那只能认命了。
“汗阿玛到底,给不给你调动驻军的权力。”
“他的意思是,可以给,但,不是现在。而且,有条件。”
“什么条件?”
“钟济海。我得想办法,把她弄到京城来。”
海枫太了解丈夫的脾气了,不容他着急,又赶紧接着往下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今天下午,我跟汗阿玛讨价还价,把噶尔丹一双儿女的性命,给保下来了。吴三桂的几个孙女,汗阿玛当年都放过了,还允许她们嫁人。有一个,还嫁给恭亲王叔叔做妾室。钟济海也按她们的例办。而且,她可以跟咱们一起住在公主府里,婚事,我来张罗。这总比把她,扔给策妄一个大男人管着强吧。你仔细想想,到底该不该拒绝。”
多布这才镇定下来,反复掂量。
“汗阿玛真的,不杀噶尔丹的儿子,色布腾?”
“嗯。话虽说难听些,色布腾实在跟刘备的儿子有得比。汗阿玛叫理藩院盯了他近两年,确信他平庸无大志,才下定决心。”
“噶尔丹的骨灰。。。。。。”
“这个没得商量,必须在文武百官、京城百姓面前扬了。”
多布知道,妻子一定尽力周旋了,没有随便出言抱怨,而是躺在枕头上,再三权衡。
只要钟济海和色布腾,能够保住性命,他就算完成了,对阿奴可敦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