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并没有眷顾箪竹。
舒墨然守着这个孩子,旬泽在一边默不作声。待箪竹睡着,他们却不敢睡。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既不是中毒也不是身体出现状况。
只可能是中蛊了。墨然叹气。
旬泽惊然,巫师吗?怎么会这样?
墨然摇头,我想想办法。
办法大家都想得到,但还是不愿去面对去承认。巫师这种特殊的存在,只要提起这个名字都会从脚底窜上一阵寒意。
不是害怕,只是排斥。
旬泽拦住墨然,他说:巫师,我到认识一个,我去好了。
三日后,出现的那个巫师是由易显找来的,是个藏头藏脑的家伙。
对巫师的印象都不怎么好,觉得晦涩、黑暗、奸诈,所有黑色调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们。总之,人类讨厌巫族,巫族讨厌人类,相看两相厌。
唯独被人类承认的便是巫师的能力。那种诡异的不可摸索的奇特巫力,无法用正常语言形容。
那巫师没有多看躺在床上的孩子几眼,走到床沿,头稍稍低下,只是这么两眼。突然跳开,在房间中央指着箪竹大叫:妖孽!妖孽!祸害众生!不可留!
全部人惶然。
易显首先冲上去,扯着巫师的衣领喝到:你在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有胆再给我说一遍!
拖出去!杀了!
那巫师竟然拖着易显的衣摆,少爷,少爷,您说句公道话啊!
旬泽和舒墨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搞不清状况。
易三夫人先反应过来,撤退房中的奴仆,对着易老三说:老爷,您平日诸多琐事,这里就交给我吧。
易老三一沉吟,大步跨出房间。留下不知所措的芦姑娘——箪竹的母亲。
易三夫人冷哼:好你个妖精,可生了个好儿子啊!
话中的意思很明白。
易显脸色一黑,狠狠瞪了旬泽一眼,又朝易夫人不屑相视,最后走到箪竹的身边。他一双眼都是温柔,那是一个冷酷的人最难得的柔软,他说:箪竹,不要怕,只要有我在,谁都伤害不到你。
他的手抚上箪竹的脸蛋,宽慰道:我绝对不会害你,箪竹,相信我。
说得很轻,却很坚定。
箪竹点头,他不是很明白大家在做什么,但那句妖孽他还是听得懂的。可是易显要他相信他,那他就相信他,相信那个一天一块糕点的人,说话时只对自己露出的温柔。
就冲这个,他愿意相信他。
孩子单纯的心,还不了解这个社会的黑暗。
待只剩下箪竹和旬泽的时候,箪竹说:我想睡会儿。
旬泽摸摸箪竹的头,揉揉他柔软细碎的头发,说得轻柔:好,二哥陪着你。
舒墨然离开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旬泽一眼,但他没有说什么,这天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瞅着箪竹,心思紊乱,他知道所有内幕,但这个家他总归是个外人。
箪竹,他想:墨叔护不了你,但你要相信易显。
房间里只剩下旬泽和睡着的箪竹,旬泽怔怔瞧着箪竹的睡相,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可是,他还是不能放手,不能给其他人机会,接近箪竹和拥有箪竹的机会。
才八岁的孩子,心机却比天高。
他清秀的外表,谁都不会把这些晦涩的东西按在他身上。
箪竹和他母亲的待遇可想而知,虽然易老三没有说什么,也没指示什么,可易三夫人却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她直接下令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们母子,更是将芦姑娘当作奴仆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