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邵坤微微一怔,低下头,看到江朔的眼眶慢慢红了。
“陆邵坤,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我被你保护得太好了。”
“你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为我扫除了所有我不喜欢的繁琐事,让我能够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演戏。但就是因为那样,那三年里我完全忘了要成长,离开了你的庇护,我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忘了,甚至活得还不如以前。我在事业和生活上对你都太依赖了,这让我感到害怕,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平等和互相尊重的,但前提是我们能够一同成长,而不是任由我自己一直跟随你的脚步渐渐失去自我。
我很怕有一天我们会因此渐行渐远,到时候我可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所以我决定要离开,在爱你之前,我必须先成为我自己,弄明白什么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那些在申港孤独漂泊的岁月,每当结束工作,他独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间租住的小屋,昏暗逼仄的隔间内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从十二层望出去,对面大楼那些密密麻麻的窗口里一闪而过的人影,他有时一看就是一整晚。
他想,或许他对陆邵坤动心,就是在那一次次从剧组离开,拖着行李箱去往别墅的那一刻开始,他渐渐变得期待,期待回到那个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灯火通明的房子,厨房门口,林姐笑着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电视机上会放着他喜欢的节目,大门不会只开一次,他会穿过热热闹闹的客厅,扑进那个卷着一身寒意进门而来的身影。
从习惯到依赖,他对陆邵坤的爱就在这些日积月累的点滴中变得深厚,经由三年的时光慢慢融入他的生命,让他未来的人生再也无法承受这个男人的缺席。
陆邵坤眼眶通红,沉沉地点点头,将他用力搂进怀里。
“那我算是通过考核了吗?”许久,他低声在江朔耳边问。
江朔沉凝片刻,“马马虎虎吧。”
“?”陆邵坤偏头看着他。
江朔的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度,睫毛在温暖的灯光下闪烁,好像有点害羞,又好像真的有点点生气,他垂着眼睛小声说,“三年啊,你怎么不来得再晚一点?”
陆邵坤倒吸一口冷气,将人狠狠揉进怀里,“所以你一开始才总是不搭理我?”他抬起江朔的下巴。
江朔笑了一下,“也有点紧张吧,毕竟三年不见,模样肯定有变化啊。”
“模样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好看,”陆邵坤笑着说,“而且更成熟,也更有魅力了。”
江朔咬住嘴唇,许久没有说话,陆邵坤用指尖描绘他沉静的眉眼,忽然指腹下的睫毛微微一颤,江朔的声音变得闷闷的,“你当时一直不来,我后来都忍不住在想——”
“要是真的永远都等不到你了,我该怎么办?”
他抬起头,看着陆邵坤说,“那我就一个人。”
三年的别离造就的伤痛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陆邵坤的心底涌动起前所未有的强烈情,他感到无比庆幸,江朔对他的爱是如此动人而又克制,正是这份克制下的清醒,才给了他们一次重新开始机会,而陆邵坤同时又恐惧着这份克制,他从不信神鬼之言,这一刻却想感激上天,让林殊给他打了那一通电话。
他的吻从未如此疯狂,撬开江朔的唇齿肆意冲撞,仿佛在告诉他从此以后可以完完全全信任自己,向自己释放出内心全部的爱意。
江朔给予的回应也是如此激烈,脚边的椅子倒了,地上摊开的行李被踢到一边,他们倒在床上,陆邵坤将他抱得满怀,双手在他的身上用力抚摸。
他的怀里很热,江朔的腿紧紧将他缠住,然后在滚烫的呼吸间,他们大声喊出对方的名字。
的瞬间,陆邵坤内心涌动的是彻底拥有江朔的狂喜,江朔迫切地渴望着他,毫无保留地向他绽开,他们用力地,不顾一切地缠绵,在极度的亢奋中陷入对彼此更深的痴迷。
剧烈的颠簸中,十指在头顶紧紧相扣,流淌的汗水紧密交融,江朔看着陆邵坤凝视自己的双眼,颤抖的双唇微微张开,直白地向他露出粉嫩的舌尖,索取他的亲吻。
“你是我的。”陆邵坤说,手臂扣住他的腰,将他狠狠摁向自己。
“我的是你——”江朔的声音断断续续,指尖滴着水,在逐渐泛滥的潮水中一遍遍迎合他的强势霸道,然后猛地翻身,看着身下的陆邵坤,俯身用力撕咬他的嘴唇。
四片唇瓣在剧烈的喘息中抵死纠缠,掐在腰上的手骤然向下一沉,江朔在一声闷哼后,一把抓住陆邵坤头顶的湿发,颤栗的后背弯出一道月牙般诱人的曲线。
汗水流淌进最深处,陆邵坤的手掌沿着江朔湿滑的侧腰滑落——
窗外是冬末漆黑寒冷的夜,屋内,温暖的潮水涌动不息。
半夜,江朔悠悠转醒,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小腹里面很胀,他低头看过去,伸手摸了摸,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随即小心翼翼坐起来,准备去浴室清理。
结束后陆邵坤怎么也不肯放他去把东西弄出来,把他压在那里一直亲到了睡着,江朔不敢让那东西留在里面太久,明天下午他们还要坐飞机回申港,要是发烧就太难受了。
太不顾后果的下场就是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的下面还是有很强的异物感,江朔不太舒服地在床上动了动,正要起身,听到房门滴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