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大笑,迎着袁长卿的虚影踏步上前:“不知生而求死!纯粹的毁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只有永恒的空虚而已!”
烈日被他的手臂挥舞,有阵阵雷鸣,那是世界破裂的巨响。
恐怖的冲击迸发,令死寂之域上浮现道道裂痕。
死亡和终结之剑凄啸,彼此交错,近乎疯狂地围攻着胡先生的虚影。
在领域之外,原本在袁长卿寂灭之后有所安心的家主们,神情再度凝重起来。
对于袁氏而言,天灾的力量并不算得上什么,又不是没有斩杀过。十万万八千斤的非人之力虽然可怕,但袁氏剑下所毁过的神器又何曾少过?
战斗到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力和质的比拼,双方这种疯狂地争斗之中,燃烧着自己,永无止境的攀升着,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恐怖地暴涨。
此刻主宰战局的是先代传承而下的执念,英雄和死亡的对决,十五年的痛苦和二十年的等待,决绝和渴望,牺牲和疯狂……
倘若有灵魂存在的话,那么此刻便是灵魂的厮杀,燃烧自己化作火焰的亡灵们以尘世为决斗场,舍生忘死,沉浸在着骇人的搏杀里。
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了,哪怕被终末之剑的要素所侵蚀影响,也必须将那个怪物在这里彻底解决。
伴随着烛龙的嘶吼,九阴池再度暴涨,沸腾,海啸洪流席卷而出,伴随着十二转轮,九曹阴司的恶灵浮现。
煌煌天宫洞开,无数巨灵膨胀着,伴随着长孙冀归苍白的脸色,神性赋予完成,八百灵官、三千天军蜕变完毕。
紧随其后的是天劫之锁,鼓声中,雷鸣震荡,千百道雷电化作锁链,笼罩了天和地,紧束尘世,紫外而内,限制着胡先生的乐理。
转瞬间,燃烧的英雄被终末之剑贯穿。
黑暗的天地之间,只有嘶哑的笑声响起。
“九阴池?豢养阴兽鬼魂三百年,焚风雷电,日受其苦,如此徘徊在人鬼之间,可得了长生么?烛龙?只不过守尸阴魂,去休!”
他在漆黑的海渊中抬起了眼瞳,烈日的光焰迸发,如同燃烧的铁块落入池水中,漆黑的阴兽们哀鸣咆哮,迅速蒸发。
“捆仙锁?执掌天罚,俯瞰凡尘,生杀予夺……可束缚得了人心么?天劫?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去休!!”
崩崩崩!
随着英雄的怒吼,无数雷电崩裂,在十万万斤的恐怖横扫之下哀鸣,消散在天空之中。
“御帝天宫?数百年窥伺大统,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可接近了帝域一步么?不恤民生,不察疾苦,要这灵官天兵,又有何用?!
——跳梁小丑,去休!!!”
轰!
天宫震荡,英雄向前,狂怒的火焰挥洒,燃烧的武器横扫,压垮道道天门,摧灭玉阙宫殿,八百灵官、三千天军,不过土鸡瓦狗!
“汝等,仅此而已吗?!”
自崩溃的天宫之中,燃烧的英雄缓缓走出,浑身浴血,躯壳残缺,迎着上终末之剑,将凌驾与凡尘和想象之上的力量砸落!
轰!轰!轰!
在恐怖的冲击之下,火焰迸射,熄灭,质量扩散,消弭。
在层层束缚之下,那虚无之场的核心之中,一点极小而极细的‘黑暗’涌现——那就是超质量潮汐制动阀的核心,星辰湮灭之时才会出现的暴乱之像。
就好像是无尽的质量蒸发之后,深藏在物质最深处的灵魂。
往昔的人类所创造出的最微型、最渺小的‘星辰残骸’,仅仅是麦芒一点,便有万钧之重。如同死者的魂灵一样,无时不刻地贪婪吞吸着物质界的一切,就连光芒都逃不过它的束缚和拉扯。
伴随着英雄的全力催发,那及其渺小的一点迅速膨胀,但是在渺小的基数之下,膨胀数十倍之后,却依旧与原本没有什么分别。
唯一改变的,只有它本身的重量。
倘若原本是人类所不能想象的高度,那么此刻它已经攀升至物质界所能容纳的极限。就连以太之海都在那恐怖的引力之下歪曲,形成了封闭的环形。无数以太洪流在翘曲的空间之中化作奔流,燃烧的辉光附着在那恐怖的力量之上,形成了足以撕裂一切的冲击。
紧接着,伴随着英雄的怒吼,那纤细的一点被高举而起,随着力场的束缚,向着前方挥出!
那是……
——星辰陨落!
一瞬间过后,天地哀鸣的巨响扩散向四面八方。
足以令山峦动荡的飓风席卷向前方,令天门关如茅屋一般动荡,令诸侯联军的前锋转瞬被吹飞,无数人骨骼破裂,在风压之下化作了肉泥。
紧接着,大地如水波澜,狂乱的余波席卷向四周,引发了近乎灾难的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