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的人无法忽视这种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问他要不要一起玩。
于是,这群初中生多了个天赋异禀的队友,林疏疏少了个互相打闹的朋友。
林疏疏嘴上嫌弃林迹,其实最喜欢和林迹一起玩,他俩凑在一起像过年打炮仗似的。林疏疏想安静,就找哥哥;想热闹,就找林迹。
林迹这小子呢又给我遛哪去了!他以为他练的是狂草吗?
等等,林逢也跑了?五张楷书只有第一张是刚写的,其他四张拿昨天的糊弄我
外公看着桌上的鬼画符,而皮猴不知所踪,脸都气红了。
林疏疏咬得更欢了,未彻底崭露的稚齿把毛笔杆咬得嘎嘣响。
林逢肯定是拿冰淇淋去找隔壁的徐家三姐妹了。他仗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蛋和长到肩的头发,在女人堆里无往不胜。
白发斑驳的老妪会朝他招手,拄着拐杖给他讲故事,她们觉得他是最可人的孙辈。风韵犹存的妇女会抱住他,带他回家请吃下午茶,她们觉得他是嗷嗷待哺的奶娃子。年龄相差不大的小女孩们也喜欢他,他漂亮又神气,和外人讲话的嘴像抹了层层叠叠的蜂蜜。
造物主塑造他的灵魂时,一定踩着缝纫机,将魅惑和欺诈作为主布料嵌入他的灵魂里。
七岁的女孩心眼丁点儿大,气得不行。她觉得应该是因为哥哥拿着自己送的冰淇淋去讨好别的姐姐。作为亲生妹妹,林疏疏可从来没被他如此高规格对待过。
坐在旁边的林逾,动作轻柔地、取出女孩齿间的毛笔,调笑道:大哥,你快来看。我们家从哪儿冒出一只小河豚。
我才不是河豚!唔?哥哥,河豚是什么呀?
于是林巡和林逾在书屋中翻出动物百科全书,带着林疏疏认识动物。再挤出国画颜料,由爷爷教她画工笔河豚。
林疏疏的注意力奇妙地被转移。
带有小情绪而翘起的尾巴,也被温柔的爱意安抚。
两个哥哥陪她度过了快乐的一下午。
深夜,来了一场不礼貌的暴雨。
第二日一早,外婆哼着昆曲走向庭院,准备清扫暴雨的痕迹。
谁知早早有位少年拿着扫把,在那儿不急不慢地扫着残枝落叶。
嚯,小逾起这么早。
奶奶早啊。你去忙吧,院子我来扫。
太上老君保佑,真是祖上冒青烟才有这么懂事优秀的孙子。
林逾温柔地笑着,仿佛对于这类夸赞羞涩得不知如何回复。
奶奶,等会儿我们家扫完了,我再去帮隔壁徐家爷爷也扫一扫。
哈哈哈,你们这群小子都爱往徐家凑,是不是喜欢老徐的鹦鹉?
徐家只在一墙之隔,当家的老爷闲情逸致得很,饲养了一只会吐人言的灰鹦鹉。
林逾笑了笑,没否认。
之后的大半个暑假,他都习惯早起帮外婆扫地,再去徐家溜达溜达帮帮忙。
这个漫长的夏日假期也平稳度过大半,兄妹五人互相照顾互相陪伴,庭院的生活恬淡且知足。
林疏疏也不再为要上一年级而闷闷不乐。
终于,离别的时光轻轻到来。
啊
正在收拾行李的几人,被隔壁传来的尖叫声吓得一个咯噔。
林巡神色冷凝地往徐家跑去,正好和往家跑的林逢撞个满怀。
他美丽上挑的眼睛挂满了一长串的泪珠,柔顺漂亮的长发被恶意剪得参差不齐。
林巡想问清弟弟遭罪的缘由,林逢却用无声的傲慢将他人拒绝在外,把自己锁在房内。
傍晚,徐母压着三个女儿上门道歉。
外公外婆觉得只是小孩的打闹罢了,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