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不知为何,孟遥忽然有种预感,假若因为张国焘的原因,老毛而不得不对他和突击营下逐客令的话,那倒也省去了他当面辞行的为难。所以,他一面说着,一面下意识地向远处带队的陆涛望了一眼。
然而,等了半晌,聂荣臻却依旧仍在沉吟着,似乎在斟酌着更为合适的字眼。
“哎呀,我的聂政委,还是我来说吧,我的身份也许更合适。”
陈赓着急地在嘴里叫着,抢上来就不掩一脸愤慨地道:
“孟教长,情况是这样的,毛委员和周副主席、朱总司令等zhōng yāng领导按照约定,不仅事先赶到了两河口镇,在镇上的抚边村做了很多庆祝会师、欢迎四方面军的标语,在各部队村与村之间还拉上了临时野战,同时还在村口搭起了一个平台,以便迎接四方面军和张国焘同志。”
“可是,毛委员他们不仅在倾盆大雨中等待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张国焘同志赶到时,不仅没有说一句歉意的话,带着数十名骑兵卫士甚至连马都没有下,而是直接冲到了所有zhōng yāng领导同志的面前,马蹄踏的泥水四溅,他才哈哈大笑着下马。”
“这还罢了,更令人费解和愤怒的是,张国焘同志似乎为他的到来,感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屈尊样子。难道说zhōng yāng红军现在人数比其他方面军少,就不成其为zhōng yāng红军了?也因此这样,我们的工农红军和党zhōng yāng就要多出一个张主席、王主席、马主席吗?真是岂有此理。”
孟遥听完,不敢轻易说,只是默默点点头。作为后人,他自然是比陈赓了解此刻的所有历史真相。
其实重点还不在这里,稍后张国焘要悍然扣押整个zhōng yāng红军,改变一路北上的既定方针,而西出川西,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呢。
而这,也正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
看到孟遥很谨慎的样子,聂荣臻赶紧接过话头,略带批评口吻地责怪了一句陈赓你虽然还不是zhōng yāng委员,但你毕竟还是红军的高级指挥员,陈赓同志,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呵呵,聂帅他们商量了半天,大概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让他表态吧。
孟遥心念一转,马上微微一笑道这是一场盛会,是值得每一个红军高兴的事情,但就像亲戚隔得太久了,大家都还一时适应不,磨合一下就好了。聂总,你说吧,不会是单纯放马接我们的吧?”
聂荣臻很想随着孟遥的笑容笑一下,但终究还是没能挤出一丝笑意。看来,在所有的红军高层,他们一定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危机感。
“孟将军,周副主席一再说你和你的突击营是我们的好,好伙伴。所以,我也就不跟你客套和绕圈子了。我亲自打马,的确是按照毛委员和周副主席的命令,一方面专程转接你和突击营的其他同志,一方面也是想问一下,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请你稍微准备一下,去为我们装点一下门面?”
“方便,这有不方便的呢——”
孟遥说着,就笑眯眯地示意覃五柄去叫陆涛。呵呵,这荒郊野外的,他有不方便的,不就是来做一回保驾护航的民国版“黑水”营生的嘛。
果不其然,在尚未开吃的欢庆宴会上,张国焘一看见孟遥突然出现再门口,脸上不由得就是一愣。
“老毛,这是——”
要的就是他的这种反应。
老毛一看之下,顿时心情大好,马上起身就冲孟遥招手道唔,孟遥哇,你来得正好,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张国焘同志,一个老资格的**家。”
不料,张国焘早已热情地恢复了常态,抢先一步跨到孟遥面前,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仅凭这一个简单动作,就可以看出这也是一个绝对的英雄人物。
“孟将军,久仰了。李军长告诉我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与你畅饮一杯啦。来——”
说着,张国焘很有气势地一挥手,命令他的两个jǐng卫员,一人一个端了两碗酒来,率先抓起其中的一只大碗,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孟遥。
孟遥顿时笑了。
他曾不止一次地在后世的内部资料上看过他的照片,以及对他的一些研究和结论。老实说,此刻的饥寒交迫的老毛,与眼前这位已在此处扎根了年余,并且军容十分整齐,气质也是干练而壮实的张国焘相比,在外貌和举止上,的确落差有些过于悬殊。
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jǐng卫员端酒递上来的时候,居然还是一口一个“张主席”,唉,真是情何以堪呀。
不过,要喝酒嘛,这个却是不能输给他的。
但真要喝,却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一喝了之。呵呵,喝酒讲究的是一个气氛,一种气场,而且没有行酒令行。倘若一扬脖子,岂不是当场就把人给输掉了吗?
“覃五柄——”
孟遥端着酒碗,同样颇有气势地大喊了一声。
第359章、与张国焘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