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仓门被打开,刺眼的白光照入,沈殊立马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来者是个体型高大、肌肉结实的中年男人,腰上别着不知用途的金属配件,正在用传呼机和谁对话。
“还没有。”男人回答,传呼机内运作时发出的电流声嘈杂刺耳,“要把他带到您那边去吗,楚少?”
“暂时不用,我那便宜弟弟还没来找我呢。”
沈殊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传呼机那头传来的就是阿允的声音!
他的猜测是对的,绑架犯真的是楚丞允!
楚丞允停顿一瞬,又说:“你把他绑在椅子上吧,趴着能做的小动作太多了。等楚征联系,再把他带去禁闭房,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五百万的尾款会在三天内打进你的账户,明白了吗?”
“是。”
男人关闭了传呼机,蹲下,粗糙的手拍了拍沈殊的面颊。
“多大的能耐,”他嗤笑一声,“居然能把楚家的男人耍得团团转。可惜你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惜啊。”
何秘书把沈殊失踪的事告诉楚征时,他正在疲惫的工作间隙整理沈殊的照片。一张张,一件件,仔细理平,裁剪掉无关的人,然后贴进破损陈旧的本子里。
这件事在他过往的人生里重复了无数遍,几乎变成一种扭曲的习惯。
“……绑匪说,如果想要活人,明天下午五点在海湾的工业区见面。”
楚征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何秘书:“代价是?”
何秘书被他看得发怵。
他跟了楚征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了解楚征的秉性。
自家老板不是江总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简称:面瘫),露出变化的表情反倒是在游刃有余操纵观者情绪的证明。
可一旦到了楚征面无表情的时刻,就代表:他真的很生气。
“对方没说,但确有其事。”
何秘书平静道,“我刚刚去确认过,沈先生已经不在住处。房间里的东西没有整理,鞋子一双都没穿走,显然是被掳走的。但小区的监控、道路的监控都没拍到他离开的过程。绑架他的人大概是买通了不少人来掩盖自己的行踪。”
楚征忽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真蠢。”
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觉得消除了监控里的身影,就算是隐匿了一个人的存在吗?那些人既然可以被钱收买,他就可以出更多的钱让他们反过来供出指使人,两倍不够就三倍、五倍、十倍,再加上他们的买命钱。
前后涉及的人越多,对方就越危险。这条线上拴着的蚂蚱只要有一只叛变,大家都要跟着淹死在河水里。
居然把自己的安危交到不熟悉的人,还是一群人的手里……
这还不够蠢吗?
何秘书斟酌道:“您已经知道是谁了?”
楚征颔首,讥讽道:“除了我那蠢货大哥,没人会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