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克英听得一呆,双眉微蹙地,看着秦文玉,低声问道: “玉姊,你这‘寒月已杳’之语,是不是说那位号称‘寒月’之人,业……业……已逝去……”
秦文玉带着满脸感伤神色,向萧克英点了点头,缓缓答道:“萧大妹猜得不错,‘寒月’姊姊逝已多时。今日恰好是她解脱三周年之期,假若我不是远出‘山海关’,定必去到‘天日山’中,在她墓前一奠的了。”
萧克英皱皱眉道:“‘寒月’既逝,玉姊怎又代她与‘孤星’定约?这样岂不使泉下芳魂,又有食诺背约之……”
话犹未了,她便自动住口。
因为萧克英看见秦文玉正在作出一种奇异的举措……
秦文玉是正在慢慢脱去外着长衣,露出里面的白缎紧身劲装,这紧身劲装的当胸部,却以银线妙手,绣出衬有微云的“一钩寒月”。
萧克英又见她胸前,宽绣有“寒月”图样,正觉错愕之间,秦文玉竟又取出一副一皮面具,戴在头上。
这副面具,死眉死眼,毫不美丽,但戴上后,勿使秦文玉的模样,完全改变,不再是落雁沉鱼的天姿国色!
萧克英恍然问道: “我明白了,玉姊是要代表‘寒月’赴约,于三更时分,与‘孤星’丘琳,在此一战?”
秦文玉点点头道: “萧大妹只消从我整日把‘寒月衣’穿在身上的一事之上,应该便可看出,我盼望今夜之会,已久达三年的了!”
萧克英微一寻思,扬眉问道: “玉姊,你难道曾受‘寒月’恩惠?”
秦文玉道: “我初出道时,因江湖经验不够,遇过一桩大险厄,便为‘寒月’所救,双方并结成最要好的姊妹,但‘寒月’姊姊因此一战,以寡敌众,受了极重内伤,医药无效,竟于三年前的今日去世,只留下一句遗言,两件遣物……”
萧克英接口问道:“两件遗物中,一件当然就是玉姊如今身上所穿的‘寒月’衣,另一件倒是什么呢?”
秦文玉道:“另一件不是有形之物,是‘寒月’姊姊苦心精研,专克‘孤星’的‘寒月’三式而已,而她唯一遗言,也只是‘代歼孤星’四字!”
萧克英道:“‘寒月’与‘孤星’之间,究竟有什么冰炭不容的深仇大怨?”
秦文玉苦笑道: “我因来不及问,故对双方结仇经过,也说不上来,只从‘寒月’姊姊口中,听说过‘孤星’丘琳的形相特点而己,但却可断言, ‘孤星’是邪, ‘寒月’是正!”
萧克英听得深以为然的,向秦文玉连连颔首,含笑说道:“这话不错,因为只消从眼前遍地横尸的情况看来,已可断定‘孤星’是邪,则她所不放过的‘寒月’自然是正派人物!”
秦文玉叹道:“‘寒月’姐姐于弥留时,才略微对方形相,把这桩事儿托我,我正愁天涯莽莽难觅‘孤星’,谁知竟鬼使神差地,在‘寒月’姐姐三周年忌期之际,有此巧遇?”
萧克英道:“鬼神之事,固然不可入迷,但也不可不信,因为冥冥之中,委实似有一种奇妙的定数……”
语音至此,略为一顿,妙目微扬,看着秦文玉,含笑叫道:“玉姐,照你所说听来,你今夜必是独了心愿,不许我为助的了?……”
秦文玉道:“对,萧大妹只许躲在一旁,悄悄偷看热闹,不许出头,你若乖乖听话,歼却‘孤星’之后,我便把‘寒月三式’传你!”
萧克英大喜道: “多谢,多谢,可以意料得到的,这‘寒月三式’定必神妙异常!”
秦文玉道:“这三式绝学,是我‘寒月’姐姐,精心研制,自然神妙无方,但却嫌威力太强,戾气稍重,萧大妹学会后,恐怕要稍加改良,才是正宗绝艺!”
萧克英笑道:“好,玉姐和‘孤星’动手之际,我就悄悄偷记,则在你传授时,就便可事半功倍的了!”
秦文玉道:“萧大妹记住,在我双手当胸,加捧圆月之际,便是‘寒月三式’的起手第一式‘月朗中天’,跟着是‘月华如水’,‘月明星稀’,尤其最后一招,威力最凌厉,变化也极诡异繁复,萧大妹纵然姿质颖悟,也得好好费点心呢!”
萧克英目光四扫,先是注意森林,最后才指着左侧一峭壁,含笑说道:“玉姐请看,那片峭壁的离地丈许之处,有个小小洞穴,似乎是个随身观战绝好所在。”
秦文玉看了一眼,点头道: “好,我和丘琳动手之时,便设法尽量靠近山洞,这好让你看得仔细一点。”
由于当地遗尸甚众,血腥味太浓,秦文玉遂与萧克英合力掘了一个大坑,将死者草草掩埋,然后才离去进食休息,为晚来恶战,预作准备!
时近三更,萧克英先行去往山壁小洞藏身,秦文玉则等时辰一到,才大摇大摆走去。
对方那位“夺命女太岁”丘琳,来得也颇准时,是恰好三更时分,从林中缓步出现。
她神色本极悠然,但在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