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扳倒刘之德得先给自己找个保障,告上衙门是最好的选择。
“倒还是有点脑子。”岳凌钧点评道。
沈盈娘用手指戳他,“我教出来的怎么会没脑子?”
岳凌钧握住她的手,笑而不语。
华县的高县令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家,为官不算昏庸,但也不算清明,属于马马虎虎过的去的那种。
在周元递上诉状后,雷厉风行地让兵卒将正在家里花天酒地的刘之德带到堂上。
这刘之德喝的烂醉,身上只着中衣,黝黑的脸上还印着红色的唇印,胸膛的衣服是敞开着的,一大片黑色胸脯露在外面,裤脚一个高一个低,眼睛迷迷瞪瞪的,嘴里还兀自喊着小厮的名字,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沈盈娘混在人群里踮脚看,可算是看清刘之德长什么样。当时,她就是瞟了一眼,压根没看见刘之德的正脸。
脸庞憨厚老实,身材高大,任谁看也看不出他有狼子野心,竟然利用周元的信任和善良将周家产业都昧下。
她一边啧,一边评头论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见我们不能看人的外貌去揣测人的品格,你说对不对?夫君。”
岳凌钧捂住她的眼,黑着脸道:“你说的对,但是不该看的别看,小心长针眼。”
沈盈娘扒开他的手,妥协道:“嗯嗯嗯,我不乱看。”
堂上,高县令看刘之德这副模样,身子气的发抖,用力一拍惊堂木,颤巍巍道:“来人,将疑犯刘之德用水泼醒!”
深秋季节,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刘之德猛地打了个寒颤,“谁敢泼老子?老子是你们能泼的吗?没大没小,我要弄死你们!”
高县令沉着脸喝道:“不许扰乱公堂。”
这一声爆喝总算是让刘之德意识到自己在哪,他看看跪的笔直的周元,又看看高县令,决定先发制人,“师弟!你怎么还敢回来?师父都被你气死了,你最好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别再回来。”
周元冷冷看他一眼,“刘之德,你莫要睁眼说瞎话!我爷爷是寿终正寝,你哄骗我,夺走我家祖产,还派人追杀我,这事你认还是不认?”
刘之德脖子一梗,气急败坏地骂:“你这个不忠不孝不娣之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和你师出同门,你连我一句师兄都不叫,你说的话有何可信?”
“你联合对家夺我家产,违背师训,有什么资格让我称你为师兄?”周元冷冰冰地回应。
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高县令想插嘴都插不上,只能把惊堂木拍地啪啪响,“你们给我闭嘴!本官让你们说话你们再说话,要不然本官治你们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名。”
刘之德周元瞪视一眼,不再说话。
只是之前在吵架还好,刘之德感觉不到冷,这不说话,又跪在湿冷的地板上,整个人都冷的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取暖,形容十分猥琐,而周元器宇轩昂,脊背挺直,气质高冷和他形成鲜明对比。
高县令看着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就像是在看风格迥异的两幅画,好笑的很。
“周元,你要状告刘之德可有证据?”高县令慢悠悠地将诉状扫完后,拍了拍惊堂木喝问道。
周元点头,“有,从刘之德死去的小厮搜到的银票便是证据。”
“呈上来。”
“是。”
周元从怀里掏出一张染血的银票让衙差送给高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