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虎臣脸色有点严肃,“含光,你坐下,爹有件事想对你说。”
含光笑着嗯了一声,因略带三分醉意,一双眸子氤氲濛濛,直直看着虞虎臣,一如秋水明波,没有半分阴沉,只是一水的明净。虞虎臣竟有些心虚,避开了她的视线。
“什么事?”
“方才,殿下叫我过去,问起你。”
“问我?”
虞虎臣点了下头,语气极是为难:“他,他想纳你为良娣。”
含光略带三分醉意,只当听见个笑话,闻言便笑出声来:“爹,你莫不是吓唬女儿吧?”
虞虎臣一脸肃色:“不是。”
含光笑容滞在脸上,脑中嗡的一声,似是幼年时在闲云寺里调皮偷撞了浑天钟,钟声雄浑,绵长不绝回音四绕,罩着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团罡气之中,酒意瞬间便醒了。
“含光,爹知道你不肯,可是君命难违,”
含光不及虞虎臣说完,便一掀门帘,冲了出去。
邵六服侍霍宸洗漱之后,正欲躬身退下,突然帘子一开,一股夜风卷进营帐,回身一看,却是含光。
“大胆!”他正欲担起内侍总管的架子斥责,霍宸却一挥手让他退下。
邵六一走,含光便道:“殿下是戏弄含光的吧,莫非是想报那日在虎头山一脚之仇?”她借着几分酒意,急切之下也忘了怕。
灯光之下,她面色绯红,气息急促,一双眼眸盈盈如水,瞳仁里却裹着一团火焰,亮的迫人。
如水,如火,亦如酒,这般女子当世无二,霍宸心念一动,遥想他日放在宫里,又是何等光景,不禁唇角含了丝笑,道:“我气量没那么小。”
“那便是因为我爹了。殿下放心,我爹对功名利禄一向上心,殿下给他这个机会,可以洗清冤屈,重振门楣,他定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殿下,绝不会有二心。”
含光的言下之意是,虞虎臣不同于任何朝臣,他已经退无可退,不必再用她来牵制笼络虞虎臣。
霍宸蹙了蹙眉:“我从未怀疑过你爹的忠心。”
含光不解:“那你为何?”
霍宸凝眸直直看着她:“因为你。”
含光一愣,瞬即明白了他的心思,这回京一路凶险,他看上了她的一身好功夫,留在身边,明为良娣,实为他的贴身护卫。
当下含光便道:“殿下放心,含光绝不会半路离去,也不会贪生畏死,一定会将殿下安然送到京城。求殿下收回成命。”
霍宸不语,面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