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兴吗?桌上也一直出神。”周维轻问他。
“没有,”喻衡说,也没再挣扎,任由周维轻握着,“你看路,别摔了。”
在门口等了一会,周维轻又被人叫住,随口聊了几句。喻衡一直望着天上,偶尔眨一眨眼。
小方开车过来,一上车喻衡就接到了陈然的电话。
大概对面还在医院,喻衡听到了担架的声音,陈然在混乱的背景音里给他说谢谢。
“苗苗给她妈打电话了。”陈然断断续续说着。
“那就行,”喻衡说,“你们好好跟她说说吧,她今晚可能受了点刺激。”
“嗯,”陈然那边杂音小了些,“她前后说了点这些事情。”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但也没有人挂电话。
车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陈然突然问道:“你跟周维轻是因为这种事情分开的吗?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喻衡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周维轻可能是酒后的疲倦,靠在椅背,头发散乱着,但左手依旧抓着自己的衣摆。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喻衡回答。
波尔塔皇宫在城郊,夜晚虽不堵车,但回到城区的时间也不短。小方安静地开车,喻衡望着窗外郊景交叠而过,手机震动了两声,但没有点开看。
喻衡家更靠高速下道口,小方先送他到家,不过下车时他才发现自己钥匙没在身上。
“是落在酒店了?”周维轻刚睡醒,轻轻问他。
“有可能。”喻衡想了想说。
周维轻交代小方明早打个电话问问,然后又转过头来,似乎有些紧张地问:“那你今晚回我那儿睡吧?”
喻衡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半晌后抬头平静道:“好。”
家里有两个浴室,两个人都一身酒与烟混杂的味道,到家后很有默契地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很久之前,如果洗漱有冲突的话,就是周维轻用主浴室,喻衡会安静地去客厅旁边的小房间。
周维轻关掉花洒,又多涂抹了一次沐浴液。他是一个完全不迷信的人,但此刻却隐隐有些不放心,好像自从分手后喻衡来这里,每次都不太愉快。
其实也不然,每次见面似乎都不太愉快。
他好像成为了一个让喻衡难过的人,而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刚在车上,他半梦半醒时偷偷看了一眼,喻衡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景色从他瞳孔里掠过,又似乎什么都没进他眼里。
周维轻洗完随手换了套睡衣,出门后却愣住了。
喻衡躺在沙发上,头发半干不干。
腿上还是刚才那条西装裤,但上身什么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