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衡把青蛙儿子搂得很紧:“你就在这儿打吧。”
通话的内容跟过去基本一致,周维轻照常询问了对方身体如何,有没有经济上的困难,而对方否认之后,说了几句云里雾里的话。
喻衡在旁边听得恍恍惚惚,中途实在没憋住,咳嗽了几声。
周维轻母亲听见了他的动静:“你旁边有外人?”
“嗯,”周维轻没有避讳,“不是外人,是我爱人。”
对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答话。直到通话时长快要结束,匆忙说了一声“菩萨慈悲庇佑”,然后挂掉了电话。
喻衡倒有些紧张:“她不会排斥我吧?”
“不会,”周维轻答得很笃定,“她不排斥任何人,也不喜欢任何人。”
喻衡轻轻点头:“你以前会因为她难过吗?”
“也许小时候会吧,”周维轻思索着回答,“但太久了,记不太清了。”
喻衡平静地“嗯”了一声,半晌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艰难地挪动过去,把头蹭在周维轻颈窝里。
当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喻衡睡得不太安稳。他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可是又能清楚地感知到梦境。
还是那个梦,虽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来过,但他非常明确是那个雨天,他跟着周维轻坐上公交回家,在铁门两人齐刷刷摔了一跤,让他懊恼不已。
在收拾完杂酱面的包装盒后,喻衡在门口停着没走,对着年轻的周维轻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但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按理来说,梦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今天却还在继续。他看见了下一秒的周维轻,脸上是不明就里的无奈,好像拿自己没有办法,良久才叹了口气,对他说何必呢。
那时候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喻衡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坚不摧的样子,表面足够决绝,但心里随着雨声一下一下抽痛。
如果不是不得已,没有人会喜欢这样视死如归的表白。
梦里的痛好像延伸到了现实里,喻衡被自己咳醒,总觉得心内也氤氲着一团阴云。
“周维轻“他沙哑地叫了一声,足够轻微。
不过周维轻睡得很近,素来睡眠也浅,还是立刻清醒了。
他摸了摸喻衡额头,没有发烧,于是把他搂过来些,也同样轻声回道:“怎么了?”
喻衡没再说话,只用尽了力气往对方胸膛里埋,像要把自己淹死在周维轻的呼吸里。
好在平时身体健康,喻衡这病也不过持续了三四天,病好之后又恢复了自己的打工仔生涯。
不过那辆雷克萨斯已经被他完全征用,所以至少上下班通勤不再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