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玉连忙后退了两步,朝着老夫人跪了下去:“母妃,惜玉将事想得太简单了,惜玉错了。”
“老身安排的人自然不是青屏,青屏不过一个障眼法,任顾水月再聪明,也看不出来。”老夫人道,“顾水月做这些不就是想激怒老身对她下手?老身比之顾水月,就连饭也多吃了几年,岂能落在她的圈套里?顾水月以为老身要对她做什么,老身偏不做。老身便要她日日难安,夜夜防着,夜里难安,就连吃饭都吃不好。”
她就像只猫,将老鼠关在笼子里,折磨着它,看着它日日受煎熬。
老夫人说着,心情变得无比愉悦起来。
和她比,顾水月还是太年轻稚嫩了一些。
青烟袅袅,女子的闺阁中弥漫着一层香气。
一身红衣的女子坐在床边,嫩白如葱般的手指上捻着香料,想着什么,像是入了神。
饮珠躺在床上浑身不自在:“娘娘,奴婢还是起来伺候吧。”
饮珠说完便想翻身下床,却被顾水月按住了。
“饮珠,你如今是个病人。”
“奴婢的病早就好了,再说奴婢就算是病了,也不能让主子守着啊!”
饮珠还想说话,顾水月的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饮珠连忙噤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很快,门便被敲响了。
顾水月打开门,安闲领着大夫走了进来。顾水月将门关上。
安闲压低了声音:“我与这位大夫是老相识,娘娘尽可以相信他。”
那大夫看了顾水月一眼,掩住了一眼的震惊与激动,朝着顾水月拱了拱手。安闲的话再结合这大夫的动作,顾水月便知道这老大夫是自己人了。
大夫并未去看病人,而是拿着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放在鼻间闻了闻。大夫放下了茶杯,凝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道:“娘娘,这茶中无毒。”
“没有毒?”顾水月脸上有些诧异,“但是我近几日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娘娘,老夫替您查探一下身体吧。”
隔着一层手帕,大夫将手搭在顾水月的脉搏上,细细地感受了一番。
“娘娘脉象正常,并未中毒。”
烟翠并非普通的丫鬟,近几日一直在泡茶,顾水月以为她在茶中下了慢性毒药,让她悄无声息地死去。如今看来,烟翠并未下毒。
将这样的丫鬟留在身边,顾水月总觉得寝食难安。但是,若是她将烟翠赶走,老夫人那边又会派来无数个烟翠,这件事必须彻底解决了才能安心。
“我中毒了。”顾水月道。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颇有些错愕地看着顾水月,都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有人对本妃下毒,意图谋害本妃。大夫从本妃日常饮用的茶中查出了毒。”顾水月道。
安闲首先反应了过来,脸色凝重道:“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想要谋害娘娘!”
饮珠也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顾水月身边:“娘娘,您没事吧?”
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道:“这毒日积月累,不出一月就会要了娘娘的命,那时便无力回天了。”
顾水月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去正厅,将整个院子的下人都叫过来,去将老夫人和两位侧王妃也叫过来!”
顾水月到的时候,一众人已经来齐了。孟惜玉的眼神里带着探究,老夫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镇定。阿史那颜一看见她,便如蝴蝶一般飘到了她的身边,看到她的脸色,惊讶地差点跳起来:“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脸色这么差?”
顾水月穿着一身白衣,那衣袍本是宽松的款式,披在她身上空荡荡的,更显她纤弱了,她的脸色在黑发的映衬下十分惨白,嘴唇微微发黑,气色十分难看,她走起路来就像飘一样。
阿史那颜扶着顾水月在仅次于老夫人的位置上坐下。
老夫人根本不知道顾水月在唱哪一出,急匆匆地将许多人都叫了过来。再看顾水月的脸色,她不过吓唬吓唬顾水月,难道顾水月胆子这么小,就吓成这般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