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桉侧倚在落地窗边,不似慕止衡、慕亦帆那般西装笔挺,他穿着休闲的黑色宽松衬衣和同色裤子,衬得本就冷白的肤色更阴柔。阳光投射到他的鼻梁骨,周身像是自带光晕,比一些当红男星还要好看。
慕镜霖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缓缓道来:“慕镜霆曾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慕止行身上,可惜他承受不起。栽培慕止行,你爷爷是最尽心尽力的,慕镜霆也是知道这点才对慕止行给予厚望。慕家众多子女当中,论能力你不输慕止行,差的就是老爷子一句话。”
“慕止行死了打击最大的不是慕镜霆,而是老爷子。慕镜霆之所以伤心,不过是失去助他掌权的帮手,丧子之痛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慕止衡能回慕家,是慕镜霆病急乱投医的最后一步棋。”
慕子桉思忖片刻,问道:“当初大伯母为什么带慕止衡离开慕家?”
慕镜霖眼中略有思量,“他活生生捏死了老爷子最珍爱的鹦鹉。”
慕子桉微怔,“只是因为一只鹦鹉?”
慕镜霖悠悠叹了口气,“当年你年纪太小记不得很正常,只是我没想到你大伯母会一起离开慕家。”
慕子桉疑惑,“父亲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当初我也怀疑是慕镜霆和周訾演给大家的一出戏,直到慕止衡回来,周訾却没有。”慕镜霖眯起眼思考,但很快他转移了话题,“慕亦帆有行动了?”
慕子桉双手揣进裤兜,几步走到沙发,似笑非笑地反问:“您不是蹭过他的茶吗,还没摸透他是什么心思?”
慕镜霖笑了笑,低头喝茶。
“慕亦帆行事不瞻前顾后,倒是慕艺抒处处小心谨慎。”慕子桉双手控住上好的瓷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到底是小家子气了些,她时刻提防所有人,别人不信任她也实属正常。虽说宁聆集团每年都无亏损,但老爷子凡事以利益为先,没看到点实质性的东西,她一个女人怎么跟男人争。”
“慕艺抒还构不成多少威胁。”慕镜霖神色放松道:“别忘了还有个给她添堵的慕亦帆。”
父子俩对视一眼,举起杯盏轻轻碰了一下。
***
今天的覃园尤为热闹,在竹园子里开起了露天派对,替鲲鹏派的小公主接风洗尘。
大早上信一就领着一众兄弟忙里忙外的,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干起活来还挺麻利,清扫、摘菜、烹饪都不在话下。
几个扫竹园的年轻小兄弟,扫着扫着就开始大闹起来,拿着扫帚当武器一挥一挡发出不小动静。
信一碰巧路过,一把夺过扫帚,略显严厉地提醒他们,“九小姐刚回国,你们动静小点,别打扰她倒时差。”
几个小兄弟低下头,大气不敢出的乖乖点头。
覃园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九小姐是三爷的掌上明珠,备受鲲鹏派的长辈宠爱。不仅如此,九小姐走到哪儿,听过三爷名号的都要敬着她。
昨日九小姐刚回来,近来鲲鹏派压抑的氛围就有所缓和。所以覃园里私下流传了一句话,凡事不要惹到九公主,不然三爷小爷齐出手,恐怕小命不再有。
喻染不知道自己被神化成可以掌控生死,没有时差的困扰,早早起床收拾自己,翻箱倒柜找了身满意的衣服才出房间。
来到餐厅,覃仲和弋丁正在吃早餐,她笑着打招呼,“父亲大人早,丁叔早。”
弋丁放下筷子,拉开身旁的椅子,“九小姐早。”
喻染进门就没见到覃则休,随口问道:“我哥呢?”
弋丁回她,“小爷一大早就去聚馨坊了。”
喻染狐疑,聚馨坊可不是大早上去的地儿。
覃仲挑眼看喻染的装扮,搅着碗里的白粥道:“在外面闹腾这么久,回来还不好好休息,又准备折腾谁?”
喻染给自己盛了碗粥,嬉皮笑脸道:“爸您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弋丁没插话,给喻染餐盘里夹菜。
覃仲故作严肃,“这次准备待多久,女孩子三天两头不着家,要我死后怎么跟你妈交代。”
“爸,您怎么把我妈都搬出来了?”喻染低头喝了两口白粥。
弋丁早就习惯父女俩的相处模式,笑着说:“九小姐,三爷这不是见您大半年没回家,想闺女了。”
喻染忍着笑意,“父亲大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您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嘛,犯不着想女儿还跟自己过不去是吧。”
“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伶牙俐齿。”覃仲故意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