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笤弄坏蒋姑娘的簪子,实在可恶,你们给我掌嘴,先打个五十个,看她悔没悔再说。”那大丫鬟倨傲道。
小三小四道:“是,清淑姐。”
二人刚要上前,却被陈慧一闪身拦住,她挡在小笤面前,神情冷厉:“谁敢动她?”
小三和小四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回头看向清淑。
清淑道:“陈姑娘,请不要让奴婢为难。”
陈慧呵呵一笑:“我也请你别让我为难,我谢谢你全家了。”
清淑抿了抿唇,声音冷下来:“陈姑娘若执意如此,就别怪奴婢不敬了。”
她刚要给小三和小四下令,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清淑。”
清淑忙转头,轻声道:“姑娘。”
蒋碧涵款款走出来,身边的小丫鬟仔细地跟着,像是怕她摔了似的。她身姿绰约,缓步而来如同水中白莲,清高而不可攀。
陈慧有些好奇地看着蒋碧涵,她觉得那死太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位蒋姑娘美丽而气质高雅,实在是难得的美人,当然配那死太监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蒋碧涵缓缓将视线移了过来,轻轻落在陈慧身上,神情依然没多大起伏,只是淡然道:“这位便是梅院的陈姑娘吧?”
“是我。”陈慧笑道,“打扰蒋姑娘了。听你的丫鬟说,我的丫鬟弄坏了你的簪子,是我没管教好,真的很抱歉。簪子我定会想办法赔你,希望蒋姑娘能大人大量,饶过小笤。她就这么点身量,可经不住打。”
陈慧知道,这位蒋姑娘不可能对自己院子里的事毫不知情,惩罚小笤一事她一定是知道的,只是这会儿有她这个梅院的正主参与进来了,蒋姑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不理。她最早的时候还因蒋姑娘曾经“无意间”帮助过她而对蒋姑娘有了一些好感,如今看来,那好感真是比泡沫还脆弱。
蒋碧涵缓缓伸开手,掌心躺着的是裂成两半的翡翠簪子。她垂下视线怔怔地望着那簪子,低声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了,碎了,便没了。”
陈慧心底一沉,蒋姑娘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肯善罢甘休吗?
陈慧又看了小笤一眼,听到蒋碧涵的话,小笤抖得更厉害了。小笤胆小,她有一个特点,见着人能躲就躲,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让别人都看不到她。梅院和倚竹轩虽然是比邻而居,但又不是一出门就能撞到一块儿去的,小笤去厨房的方向,跟倚竹轩差得远呢,无论如何都撞不上。显而易见,是倚竹轩的人故意设计了小笤,而目的……自然是冲着她这个正主来的。说到底,小笤不过就是代她受过罢了。
陈慧没有什么宅斗的细胞,她也不爱那些拐弯抹角的话术,只是笑道:“蒋姑娘何必如此呢?不愿意跟我来往当个手帕交也便罢了,用得着动我身边的人杀鸡儆猴吗?您可是公公最宠爱的人,而我,被公公关着连顿饱饭都不让吃,您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呀?”
“你、你真是
第18章 问罪
清淑三人怔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迟疑道:“陈姑娘,您这是……”
陈慧脑袋一抬,理所当然道:“如你所见啊……我也觉得对不住蒋姑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以此来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了。你们不用管我,自便去吧,我和小笤就继续在这儿行礼,等蒋姑娘高兴了……哦,是醒了为止。”
清淑说不出话来,她连“你这就是趴着偷懒吧”这话都无法说出来,毕竟人家的理由听着似乎还挺充分的。
“那、那陈姑娘你先……先这样吧……”清淑匆匆转身离去。
陈慧知道清淑是去找蒋姑娘要对策去了,她想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没人遇到过清淑这样的处境,难办是肯定的,连她这个始作俑者,也觉得她这个事太难处理了。
想到这里,陈慧不禁给自己点了个赞。
她转头看着小笤,却见她脑门顶着青石板地面,小声抽泣着,瘦削的肩膀一动一动的,却憋着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
陈慧小声道:“小笤,学我,脑袋要侧过来,凉是凉了一点,但趴得舒服呀。”
小笤身子一僵,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脑袋小声抽道:“姑娘,都、都是小笤不好,小笤没用,要不是小笤,姑娘也不会被连累。”
陈慧忙用气音道:“别怪自己,这恐怕是他们设计陷害你的,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这会儿就先舒舒服服地躺着,要是一会儿事情有变,你就尽量别说话,等问到你了,再照实说。”
“陷害?”小笤瞪大眼,随即又连连点头,“奴婢、奴婢知道了,姑娘。奴婢……奴婢绝不会再连累你的。”
小笤早就被弄坏蒋姑娘最喜欢的簪子一事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如同惊弓之鸟般再也经不起一丝惊吓,她还记得背后说蒋姑娘是非的人是被活活打死的,那她呢?因为这个恐怖的结果,她先前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陈姑娘到来,替她赔礼道歉,替她揽下一切罪责……?